葉懟懟懟 作品

第92章 戲弄

 君若和玉奴兒換了打扮,坐在床邊等著。

 前廳舉辦了喜宴,正熱鬧,君若才覺得腹中空空。幸好床上有許多她自己撒的吃食,便隨手攏了一些,兜在喜服上吃了起來。

 門從外向內被推開,風兒捲進來,君若聽到聲響,回頭望去,恰巧紅燭跳躍了一下。

 光芒再起時,君若瞧見了君嶼,一身紅衣,將他襯托得更白了些。

 “怎麼是你?”君若有些詫異,風伯呢?

 “怎麼不能是我?”君嶼手裡提著兩個白瓷瓶,白瓷瓶晃呀晃,不時發出清脆的聲響。

 地上落了許多果殼,桂圓的、荔枝的、花生的、栗子的......腳踩在上面,咿咿呀呀的。

 床榻“吱呀”一聲,陷下去一些,君嶼將白瓷瓶遞到君若身前:“我比他厲害。”

 君若輕笑,接過白瓷瓶,梅子的酸甜味散了出來,竟是梅子酒。

 不期然的,君若又想起了不夜巔荒園那夜,她趴在亭子上,他站在臺階上將白瓷瓶往上舉,他的指尖很涼。

 君若飲了一口酒,眼前伸出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手掌很大,但有些薄,指節嶙峋著,沒有幾兩肉,掌心中兩顆白胖的花生。

 君若揀了顆花生,觸到他的掌心也是冷的。君若望向他,燭火照得他的臉半明半暗的,更顯消瘦。

 君若將花生塞到君嶼口中,他的唇也是冷的。

 君嶼沒料到君若會這麼做,愣了半晌,才機械性地嚼著花生。

 “我以前是怎麼叫你的?”君若的視線一直沒離開君嶼。

 君嶼扮出一副害羞的模樣:“你平日裡喊我郎君,開心時喊我心肝小寶貝,生氣時喊我冤家。”

 君若手一抖,花生米落在床榻上,骨碌碌往裡滾。

 君嶼弓著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捶得床“咚咚咚”直響,床鋪都被扯皺了。

 君若知道自己被戲弄了,握緊了拳頭才遏制住打死他的衝動,咬牙切齒道:“再給你一次機會。”

 君嶼是個識時務的,忙討饒:“錯了錯了,阿嶼,你喊我阿嶼。”

 君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平日裡都做些什麼?”

 “坐在彼岸花叢裡聽你說話呀,聽你說這一世你經歷了什麼,吃了什麼,認識了哪些人,經歷了哪些事,是怎麼死的,又有什麼感悟。”君嶼揀些有趣的講,“有一世,你轉世成了......”

 君若越聽越不對勁,她打斷君嶼:“你曾說我15年回來一次,那中間的15年,你都在做什麼?”

 君嶼的笑凝滯在了臉上。

 我在做什麼呢?我在等你,我整日枯坐在彼岸花叢看著黑霧翻騰的忘川,那裡沒有日夜沒有四季,我常常困惑於時間的形狀,好像是靜止的,又像是流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