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冷夜玫瑰血長安

 方鶴看著他，眸裡既有恐懼又有懺悔。

 而此刻，淚水卻流下了下來。

 “抱歉。”

 老者喃喃道。

 屏息凝氣，彷彿都能聽見雪落的聲音。

 他看不到他面具下的面容，卻看到他點了點頭。

 片刻後，少年轉身往前走去，戰袍浸染在雪夜裡。

 隨著“撲通”一聲。

 方鶴跪在了地上，雙手合十，聲淚俱下：

 “感謝……感謝不殺之恩！”

 星光黯淡。

 長安，林中小屋。

 微亮的火光下，沈秋凌凝望著地面，桃花眸哭的猩紅，神情早已麻木。

 他一口一口的呼著氣，可心裡的疼痛幾乎要把他撕裂。

 他的阿塵，怎就這樣走了呢？

 相聚才沒多久，又是一場分別。

 可他都沒來得及好好道別。

 想到這裡時，他閉上了眼睛，淚水滴落到了風中。

 他為他哭了太多。

 可他依然哭不夠。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時，是在那片雪原裡。

 寒風凜冽，一支玫瑰卻綻放在風中。

 馬車停了下來，玫瑰之下，是一個衣衫破舊的小男孩。

 他緊閉著眸子，唇都凍得發紫。

 可依然遮蓋不住他那絕豔的容顏。

 後來他告訴自己，他是個孤兒。

 楚王卻覺得他是個奇蹟。

 是上天派來拯救楚國的。

 而如今，他真正做到了。

 可是。

 他不想讓他死。

 他寧可自己被千刀萬剮，也不想再讓他受罪。

 他寧可替他死。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讓他揹負這些罪孽，為什麼要讓他承受這些痛苦？

 他寧可他只是個普通人。

 柴火燒著噼裡啪啦的聲音，卻入不了他的耳。

 沈秋凌眼神空洞的望著地面，只聽到自己心碎了一次又一次。

 每次都是這麼震耳欲聾，快要讓他失去知覺。

 此刻，門被推開了。

 “殿下！”

 南風站在寒風裡，呼聲道，身邊還跟著洛南汐。

 沈秋凌抬起眸，虛弱的看了他們一眼，隨後又低下

了頭。

 洛南汐走了進來，湊到少年耳邊道：

 “大哥哥，姐姐讓我們來救你。”

 桃花眸染著破碎的光景，他點了點頭，有氣無力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