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侃坎 作品

第108章 逃離不周山

張乾乾一家人在燕南祖宅逗留了整整一個星期。

就在同一時間,遙遠的崑崙墟界裡,一片遼闊的山腹中,東方鈺和張伯仁正坐在他們在山谷溝壑旁邊懸崖峭壁上尋到的簡易庇護所內靜心修煉。

狂風呼嘯而過,夾帶著冰冷的雪粒,如狂潮般從山谷的一側洶湧而來。這些雪粒撞擊在窩棚上,發出一陣沙沙作響的聲音,然後又以更猛烈的氣勢朝著山谷的另一邊席捲而去。

“已經過去三年多了,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出路。”張伯仁緩緩睜開眼睛,輕輕嘆息道。此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和無奈。

"我們如今只剩下魂魄之軀,一旦風起便永不停歇。每次外出探尋道路,最多也只能支撐五六個小時而已。

自從從山頂一路摸索下來至今,估計已經遠離了一萬五千裡之遙。傳說中的不周山方圓足有十萬八千里,如果沒有先人們留下來的眾多臨時居住點作為依靠,恐怕當我們跌落至山頂之時,早已身陷絕境無法脫身了吧。"

儘管心中充滿憂慮,但東方鈺的面容依然保持著鎮定從容。

“算算時間,老二他們應該快到了吧。”張伯仁起身走到窗邊,剛推開一道縫隙,暴風雪便橫衝入內,將他的身姿吹得略有變形。

“再等等吧,這段路比上一段長了半公里,咱們來時也比上一段多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東方鈺上前關閉木窗,張伯仁身上凝結的雪痕慢慢掉落。

“傳說這不周山內藏著莫大的修行機緣,但是這一路走來能保住命就已經不錯了,到底什麼樣的存在才能在這種環境中去找尋機緣呢?”張伯仁苦笑道。

東方鈺心中暗暗嘆息一聲,並沒有說話,但她現在卻像屋外呼嘯的暴風雪一般,內心難以平靜下來。

確實如此,從凡俗世間飛身到崑崙虛境的唯一落腳點就是眼前這座不周山。

自古以來就有傳說稱,不周山裡隱藏著巨大無比的修煉資源。然而,當凡俗世界中的修士一旦飛昇來到這裡後,他們的肉體將無法保存下來;而且其靈魂之體也只能在如此極端寒冷的環境下支撐短短數個小時而已。

幸運的是,凡俗世界裡那些修士們的奉獻精神依然存在。

若不是前幾代的前輩修士們一代代奮不顧身地前來此地建立起臨時居住點,恐怕下界的修士們飛昇到這裡之後只會落得個魂飛魄散、身形俱滅的下場吧!

東方鈺憂心忡忡至極,她既擔憂終有一天張乾乾會帶著家人們一同飛昇至此,卻承受不住這一路上的極度嚴寒天氣;同時又害怕他為了探尋修行之道而冒險涉險;更顧慮前方山谷餘程或許會比預期想象的要遙遠許多呢!

一想到這些可能發生的事情,東方鈺就感到坐立難安、焦慮不安起來。

“大爺!大爺!大爺救命!”

正在二人內心憂慮之際,張子坤的呼喊聲裹挾在風聲中斷斷續續傳來。

“不好!”張伯仁面色一凜,拎起牆角異禽羽毛編織的羽衣套在身上便推門而出。

“慌什麼!”東方鈺焦急呵斥時,張伯仁已經一步踏出落向地面。

東方鈺輕皺眉頭,暗自嘆息一聲,然後動作利索地拿起那件簡陋的羽衣披在身上,接著伸手拎起放在屋角的一個沉甸甸的石罐,毫不猶豫地邁步而出。

外面狂風呼嘯,大雪紛飛,兩人艱難地頂風冒雪地前行,每一步都顯得那麼吃力。經過好一番努力,他們終於來到一處巖壁凹陷處,發現了蜷縮在此處的張子坤。

“子坤!” 張伯仁一眼就看到了衣衫破爛不堪、手臂還殘留著幾處傷口的張子坤,心中不由得一緊,擔憂地大聲呼喊道。

張子坤聽到聲音,費力地睜開眼睛,當他看到來人是張伯仁和東方鈺時,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但很快就被痛苦所取代。他虛弱地說道:“大爺,快……快去救救我爸媽,我們碰到了厲害的靈獸。”

東方鈺快步走到張子坤跟前,迅速打開手中石罐的蓋子。只見罐子裡盛放著如熔岩一般熾熱鮮紅的靈獸血液,正翻滾著騰騰熱氣。

她小心翼翼地將石罐遞到張子坤嘴邊,輕聲說:“先把這個喝下。”

張子坤強打起精神,接過石罐仰頭喝下。

幾口滾燙的獸血入喉,一股灼熱感瞬間傳遍全身,他頓覺精神一振,臉上的痛苦神色明顯減輕了許多。更令人驚奇的是,他小臂上原本殘缺不全的地方竟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感覺怎麼樣?” 張伯仁關切地問。

張子坤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逐漸恢復的力量,點了點頭回答道:“好多了,謝謝大爺。”

“你爸媽離這裡有多遠?” 張伯仁迫不及待地追問,眼中滿是焦慮之色。

“我從那邊走過來大概用了半個小時左右。我們遇到了一隻可怕的九尾雪狐,爸媽現在正跟它對峙著呢,恐怕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了。”張子坤滿臉焦急,額頭上掛滿了細密的汗珠。

“你休息一下,然後去前面的窩棚等著我們。”

東方鈺一臉凝重地整理著張子坤身上殘破的羽衣,然後提起石罐與張伯仁一同頂著凜冽寒風艱難前行。

由於修為境界的提升,他們僅用了一刻鐘多一點就發現了前方不遠處的張仲義和王昭瑩夫妻倆。

此時此刻,張仲義和王昭瑩兩人身上穿著的羽衣早已破爛不堪,他們緊緊依靠著陡峭的崖壁,正與一隻體型巨大、身高足有五尺之巨且擁有紅色眼睛、全身皮毛潔白如雪的九尾靈狐緊張對峙著!

張伯仁和東方鈺不敢掉以輕心,他們緊貼著崖壁迅速向前移動,費了好一番功夫終於趕到了張仲義和王昭瑩身邊。

“大哥,大嫂……”王昭瑩看到他們二人平安無事,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但還沒等她把話說完,身體突然一軟,直接昏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昭瑩,你沒事吧?”東方鈺急忙走上前去查看她的情況,拎起盛放著獸血的石罐,準備給她餵食一些鮮血補充體力。

而張伯仁則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張仲義身上,關切地問道:“老二,你感覺怎麼樣?還能堅持住嗎?”

張仲義臉色蒼白如紙,看起來十分虛弱,但還是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回答道:“我還行,還能再撐一會兒。依我看,這隻九尾狐應該是有意放跑了子坤,企圖將我們一網打盡。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

張伯仁回身看著九尾狐,心中也是如此料想。

九尾靈狐在幾人兩丈外的距離踱步注視著他們,閒庭信步般毫無如臨大敵的緊迫感。

“你們來自何處?”正在四人暗揣對策時,九尾靈狐站定開口。

四人驚呆當場,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遇到能言語的異獸。

片刻後,東方鈺穩了穩心神,跨出一步。“我們來自世俗界,上仙攔路,有何指教?”

“你們可認識張玄黃?”九尾靈狐眼神冷漠地看向眼前眾人,語氣平靜地發問。

“那是我……”張伯仁見這隻神秘而強大的九尾靈狐主動開口詢問關於張玄黃之事,心中不禁一動,正準備答話時卻被一旁的東方鈺搶過話頭。

“那可是我們大華國的柱國大人!他不僅地位尊崇,更是世俗界赫赫有名的修為至尊之一,我們怎會不認識呢?”東方鈺深知九尾靈狐喜怒無常、實力深不可測,因此不敢有絲毫怠慢與冒險之舉,連忙恭敬地回答道,並趁機狠狠瞪了張伯仁一眼示意其不要亂說話。

九尾靈狐似乎對這個答案頗為滿意,但它並未多做表示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後便接著問道:“那麼你們此番前來共有多少人?”

“我們……”東方鈺聽後臉色微變露出些許為難之色,原本到嘴邊的話也變得有些猶豫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只見九尾靈狐突然抬起一隻前腿猛地朝著地面一擊!

剎那間,只聽得一聲巨響傳來整個山谷都為之震動不已,同時谷底那足有一尺多厚的積雪像是受到某種力量牽引一般竟騰空而起並迅速旋轉著向上攀升最後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雪球,宛如蒼穹倒扣般籠罩在眾人頭頂之上令人心生恐懼。

“大仙息怒!大仙息怒!請饒恕晚輩們的無禮之處!”張伯仁見狀頓時嚇得面色慘白急忙開口求饒,生怕九尾靈狐一怒之下會對他們不利。

“哼!快說!究竟有多少人!若再敢有半句隱瞞,小心本仙讓爾等永遠葬身此地!”九尾靈狐冷哼一聲發出警告,威脅意味十足。

“回稟大仙,是小人們疏忽了,還望您大人大量切莫怪罪才好!我們這次一共來了兄弟四人,各自攜帶家眷以及三名子侄,總共加起來是十一個人。”張伯仁渾身顫抖著戰戰兢兢地將真實情況說了出來。

“逃走之人可是張乾乾?”九尾靈狐語氣稍緩。

“不是,真不是,他叫張子坤。”張伯仁趕忙否認。

“那你們可認識張乾乾?”九尾靈狐眨著靈動的大眼睛,滿含期待地看著眼前二人,似乎並沒有覺察到任何異樣。

“我們……認識。”東方鈺心中暗自一驚,但很快恢復了平靜,略微遲疑了一下之後,用盡量簡潔明瞭的語氣回答道。

聽到這個答案,九尾靈狐的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之情:“他可隨你們一同前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張伯仁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並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沒有,沒有,真沒有。”

然而,東方鈺卻若有所思地凝視著九尾靈狐,彷彿想要從她的表情和言行舉止中尋找出更多的線索。

九尾靈狐似乎對他們的回答並不滿意,只見她輕輕抬起另一條美腿,原本被踩在腳下的雪球瞬間滾落下來,伴隨著一陣刺骨的寒風,漫天飛雪再度席捲而來。

眼看著九尾靈狐就要轉身離去,東方鈺急忙開口喊住她,同時將內心一直以來的疑惑全盤托出:“大仙,請問您是否與張家存在什麼恩怨情仇呢?”

九尾靈狐停下腳步,回頭冷漠地看了一眼東方鈺,冷冷地回應道:“我夫家之事,豈容他人置喙?”

說完,她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東方鈺見狀,眉頭緊緊皺起,繼續追問道:“可是據我所知,張家少爺從小就在世俗界長大成人,如今早已成家立業,又怎麼會跟大仙扯上關係呢……”

話還沒說完,九尾靈狐猛地回過頭來,目光銳利如刀,狠狠地瞪視著東方鈺。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勁風順著她的眼神噴湧而出,徑直朝東方鈺襲去。

東方鈺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後倒飛而去,然後狠狠地撞擊在堅硬無比的崖壁之上。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他手中緊握著的石罐也失手掉落下來,裡面盛放的珍貴獸血順著罐子破裂的縫隙緩緩流淌而出,染紅了腳下的地面。

“大仙息怒!如果我兒子真的和您結下了什麼仇怨,我願意代替他向您賠罪道歉。

請您高抬貴手,殺了我一個人就好,但求您放過我們家裡其他無辜的人吧!”

眼看著東方鈺被強大的勁氣死死地困在崖壁之上,傷勢嚴重生死未卜,張伯仁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恐懼和擔憂,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起來。

“大嫂!”剛剛甦醒過來的王昭瑩艱難地支撐起身子,聲音虛弱地喊道。

“大哥!”一旁的張仲義連忙俯下身去攙扶住張伯仁,同時充滿哀怨地看向那隻威風凜凜的九尾靈狐,憤怒地質問道:“大仙,我們一家人剛剛來到這上界不久,對這裡的一切都還很陌生。尤其是我侄子乾乾,他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敢問大仙為何要如此針對我們張家呢?”

面對眾人的質問,九尾靈狐並沒有絲毫動容。

它悠然自得地朝著他們慢慢走來,每走一步,身後那九條華麗的尾巴都會自動收縮變短一些,原本高聳豎立的耳朵也逐漸消失不見。

短短几步之後,九尾靈狐竟然化身為一名身著白色衣裙、赤著雙腳的清麗少女。

只見這位少女雙手交疊放在胸前,身姿婀娜多姿,身上的裙襬宛如流雲般輕輕拂過地面。

她行走之間彷彿雲霧繚繞,周身散發著令人陶醉的仙靈之氣,一雙美眸宛如星辰,顧盼生輝,舉手投足間盡顯嫵媚動人之態。

“大仙......”見她靠近,張仲義趕忙立於張伯仁身前,抬起雙臂將他護在身後。

“我護送你們離開,山外再議。”少女輕聲說道,她的眼神堅定而溫柔。

隨著意念一動,原本束縛著東方鈺的強勁氣息瞬間消散無蹤。

緊接著,她輕輕揮動玉手,四顆閃爍著硃紅色光芒的丹藥宛如流星般劃過天際,準確無誤地落入了四位口中。

“此乃定風丹,可助你們在此行走。”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彷彿天籟之音。

張伯仁和其他三人不疑有他,紛紛吞下丹藥。頓時,一股清涼之氣從腹中湧起,讓他們感到身體輕盈許多,彷彿能夠抵禦這山間狂風。

張伯仁起身之後,恭恭敬敬地問道:“多謝大仙救命之恩!敢問大仙與我兒有何淵源?”

一旁的東方鈺也緩緩站起來,走到張伯仁身邊,眼中滿是期待之色。

少女微微一笑,面色變得格外柔和。

她輕聲回答道:“我姓青丘,名心月,是張乾乾的妻室。”

說罷,她朝著東方鈺和王昭瑩輕輕彈了一下手指,兩道神秘的力量隨即湧入兩人體內。眨眼間,他們身上原本嚴重的傷勢竟然奇蹟般地痊癒了。

聽到這個答案,四人不禁相互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狐疑之色。眼前這位美麗動人的女子竟然自稱是張乾乾的妻子,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然而,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少女繼續說道:“你們在此停留越久,對肉身的損傷就越大,修復起來也就越發困難。不如先行動身離開這裡,其他事情待到安全之地再慢慢商議。以我的實力,如果想要加害於你們,你們恐怕早已灰飛煙滅。”

女人的語氣平淡如水,但其中蘊含的威嚴卻讓人無法忽視。

張伯仁心中一凜,連忙拱手敬謝道:“那就多謝大仙了。只是我們還有六位同伴在後方,此刻正需要前去尋找並接應他們。”

說完,張伯仁帶著眾人轉身離去,心中暗自思忖著這位神秘的青丘心月究竟是何來頭。

而那位名叫青丘心月的少女,則靜靜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眼眸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一個多小時後,四人接回了一身狼狽的六人。

眾人和青丘心月見禮後前行接上張子坤,隨她離開了不周山。

山丘草坪之上,陽光灑落在人們身上,他們緩緩轉過身來,目光投向遠方。

不遠處的不周山高聳入雲,但卻始終被濃密的陰雲、狂風和月色所遮蔽,給人一種神秘而威嚴的感覺。那座山峰在日月同輝之下彷彿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其磅礴之氣直衝天際。

回首過去的三年多時光,眾人感慨萬分。

他們曾經被困在這裡,生活清苦,歷經數次生死考驗,至今回想起來仍心有餘悸。

“夫君來時不會經過此地。”看到幾個人臉上露出憂慮之色,青丘心月輕聲安慰道。

東方鈺心中滿是疑惑,但又不敢過多追問,猶豫片刻後終於還是開口:“我們能夠脫險,全靠大仙護佑。在此向大仙表示感謝。只是關於大仙與我兒子的婚事……”

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顧慮。

青丘心月微微一笑,點頭示意:“婆母不必客氣,叫我心月即可。”

接著,她回憶起往事,說道:“百年前,當我在西崑崙乾元山修煉時,得到了我的主人姜兗幽的庇護。後來,他前往玉虛峰繼續修行,臨行前曾告訴我,將來找到夫婿後,會帶我一起去侍奉。如今,整個崑崙墟界十八州都知道我青丘心月是張乾乾的妻子。”

這段話讓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他們沒想到其中竟有如此曲折的因緣際會。

大家紛紛交換眼神,對這個故事充滿好奇。

而東方鈺聽後,則稍稍放下心來,同時也對這位神秘的大仙更多了幾分敬畏之情。

“這樣說來,只是兒時約定。如今這約定……”對於婚約,東方鈺實在難以抉擇,面露難色。

她深知此事關係重大,不能僅憑一面之詞便輕易代兒子做決定。

青丘心月一臉鄭重地說道:“我曾以道心起誓,自然應該算數。”

聽到這話,東方鈺心裡稍微踏實了一些。

畢竟對方身份特殊,既然已經立下誓言,想必不會輕易反悔。

而且,他注意到青丘心月提到自己是姜兗幽的奴僕,心想或許可以藉此讓對方多關照一下自家兒子,於是連忙點頭表示同意。

然而,青丘心月的臉色卻變得嚴肅起來,她警告道:“雖然我青丘一族目前掌管著一州之地,但與我們相鄰的塗山一族一直以來都有仇怨。

如果他們知道我夫家有人來到這裡,肯定會想盡辦法刁難你們。

所以,請你們務必牢記,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絕不要踏入我青洺州和塗山一族所在的桃山州一步!”

東方鈺聽後不禁擔憂起來,他皺著眉頭問道:“我們剛到此地,對這崑崙虛界還知之甚少,如果不小心踏進了兩個州,那可怎麼辦才好呢?”

她心裡暗自祈禱,希望一切順利,不要惹上什麼麻煩。但初來乍到,又沒有前人指引,只好向青丘新月討教。

“此地往南四萬餘里處便是崑崙地界了,你們大可以前往那裡投靠玉虛峰或者乾元山。

而西邊則屬於蠻夷之地,共有墨州、丹州、月州三個州,由崑崙奴掌管著這些州郡。他們擅長一些奇特詭異、華而不實的技藝,而且還有許多兇猛的野獸出沒,所以還是不要輕易踏足為妙。

朝北方向則是一片荒蕪淒涼的蠻荒之地,雖然珍稀奇異的飛禽走獸眾多,但這裡可比不周山更為嚴寒惡劣,是各個州府頑固不化的囚犯流放的地方,在此設有凌州。

至於東邊,則分佈著十三個州,距離我們最近的就是桃山州。

而我族所在的青洺州位於桃山州的東南部。

你們若是能在崑崙尋得可靠的依靠,一定記得向他們表明和我們兩州之間的關係。

將來如果需要下山尋找機緣重新修煉肉體時,也務必要避開我們兩個州才行。”

青丘新月不厭其煩地再次叮囑道。

眾人聽完她這番話後,心頭都不禁湧起一股寒意。

畢竟經過長達三年多的艱難困苦,大家早已被折磨得疲憊不堪、心力交瘁。

原本以為能夠承蒙青丘新月的庇護成功離開不周山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沒想到現在卻又捲入到了崑崙虛界兩大氏族的宿仇恩怨當中,未來的前途實在令人擔憂!

“我在外行走多有不便,就此別過吧。公父、婆母,在外多加保重。”

青丘新月深知眾人初次踏入崑崙虛界,必然會面臨許多挑戰和困難,但此刻她已無暇久留,於是毅然決然地表明瞭離去之意。

眾人心中雖有萬般不捨,但也不敢貿然阻攔,紛紛躬身行禮,默默目送著她腳踏祥雲漸行漸遠。

“這便是傳說中的大羅金仙嗎?她竟然真的是大哥的妻子?”張子巽目光痴纏,直直望向那逐漸消失於天際的身影,口中低聲呢喃自語。他彷彿被眼前所見深深震撼,一時之間難以回神。

張伯仁率先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他定了定神,語重心長地對眾人說道:“這崑崙虛界和我們世俗界大不相同,如今我們僅剩下魂體,在此處行動想必會異常艱難,大家務必處處留心!”

東方鈺眉頭緊蹙,嘆息一聲道:“稍作歇息之後,還是儘快趕往崑崙山吧。”言語之中透露出一絲憂慮。

白安甯猶豫再三,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嫂,您相信這位姑娘所說的麼?”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疑慮,似乎對於青丘新月的話並不是十分篤定。

“信不信又有什麼區別呢?此時此刻前往崑崙山才是最為明智、妥當之舉!”東方鈺心中充滿疑慮與困惑,但經過深思熟慮和一番利弊權衡後,他實在想不出青丘新月會謀害自己的緣由。

事已至此,多思無益,還是應該著眼於當下更為實際一些。

“子坤,你帶領兩位弟弟一塊兒去捕獵吧,儘量多帶回一些食物來。我們去找一個合適的地點搭建個住所。”

張伯仁似乎並不願過多地糾結於此事,迅速做出決定並開始分派任務。他讓年輕力壯的後輩們負責解決溫飽問題,自己則帶著其他人著手安營紮寨之事。

回到青洺州的青丘心月剛一踏入府邸大門,一直守候在府院門口的貼身丫鬟便心急如焚地迎上前去:“小姐啊!您總算是回來啦!”

青丘心月臉上滿是欣喜之色,但還是隨口問道:“你怎麼會站在這裡呢?”

貼身丫鬟皺起眉頭,一臉不滿地道:“小姐呀,那塗山宏又來府上了,此刻正在大殿裡同老爺交談呢。”

聽到這個消息,青丘心月並沒有停下腳步,依舊輕盈地朝著後院走去。

“小姐,您難道不擔心嗎?塗山宏對您可是心懷叵測、居心不良啊,您又不是不清楚,他此番前來必定又是想逼迫您嫁給他!”貼身丫鬟緊緊跟隨著她,神色愈發焦急起來。

青丘心月冷笑一聲,充滿鄙夷地說道:“哼,真是痴人說夢!”

然而轉眼間,她的臉上又浮現出喜悅的神情:“不過沒關係,我的夫君很快就要到了。塗山宏就算耍盡千般手段,也只是白費力氣罷了。”

“小姐啊,這話您都已經說了好多年了……”貼身丫鬟無奈地撅起嘴巴,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失望之情,“您口中的夫君怕是來了也不敢和塗山宏為敵吧?”

“小媛,你可莫要再胡言亂語了!若是再敢對夫君有所非議,休怪我對你不客氣!”青丘心月柳眉微蹙,美眸之中閃過一絲警告之意,然而她那嬌豔欲滴的臉龐之上卻仍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宛如春日裡盛開的桃花般嫵媚動人。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想要驅散心中的不快,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種無奈和寬容。

畢竟,小媛只是個天真無邪的丫鬟,言語無忌也是情有可原。

青丘心月心想,或許自己應該找個機會好好教導一下小媛,讓她懂得如何尊重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