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淡水湖和鹹水湖不是一個湖

 “迦南。”

 伊希坎迪小聲地回味著少女的名字。

 “怎麼了？”

 少女以為伊希坎迪在呼喚自己，把視線從手中的麵包上離開，看向了伊希坎迪。

 “很好聽的名字。”伊希坎迪由衷地稱讚著少女的名字，因為他真的覺得“迦南”這個名字很好聽，根本不像自己的名字一樣又臭又長，除了能讓作者用來水字數以外可以說是毫無用處。

 可少女卻不知道伊希坎迪的想法，她以為伊希坎迪是在誇獎自己，因為睡了一覺而有了些許血色的臉變得紅潤了起來。

 “我……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迦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地低下頭，握緊了手裡的麵包。

 “我的名字不重要。”

 就像是自己的存在本身就不重要一樣，伊希坎迪從不打算告訴任何人自己的名字。

 他們只需要記住真正幫助他們的是慾望之神就行了，而他伊希坎迪只不過是慾望之神的一個微不足道的追隨者罷了。

 “不！”

 迦南用盡自己心底裡的勇氣，大聲地拒絕了伊希坎迪的“敷衍了事”。

 “這對我很重要。”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迦南用伊希坎迪自己的話反駁了伊希坎迪自己。

 只不過不同的是，伊希坎迪想要知道迦南的名字只是因為不想在自己的日記裡用“一個十三四歲左右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兒”這樣又臭又長的話語來描述這麼一個在吃飽後會害怕緊張、會害羞不好意思的人而已。

 伊希坎迪衝著角落裡存放自己那些泥盤的方向隨手一揮，一片方形的小陶瓷竟然憑空漂浮到迦南的面前。

 迦南一隻手接過那片陶瓷，只見上面刻著數條平整有力卻又相互縱橫交錯的細小符號。迦南知道這些符號的作用，在逃難以前，或者說在她的村子還沒有被從幼發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中爆發的洪水衝散以前，她曾聽村裡面一些有知識的人講過。

 但也只是講過……

 “我不認字。”迦南不好意思地把陶瓷片遞給伊希坎迪，頭也因為兩人之間過大的差距而低得更深了。

 “伊希坎迪。我的名字。也是上面那行文字的含義。”

 伊希坎迪沒有接過迦南手中自己的“名片”：“你如果願意，以後我可以教你認字，也可以教你一些其他的東西，直到你擁有可以獨立生存的能力。”

 迦南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她完全沒有想到過伊希坎迪竟然不僅願意收留她這個對他毫無幫助的人，還願意教她認字。

 要知道，在這個古老的地區裡，只有極少數的人才擁有識字的能力，而在這些人中，願意無償教陌生人識字的也不過幾個而已。

 “你不趕走嗎？”

 伊希坎迪看了眼門外死氣沉沉的天空和壓抑的雨水：“你想走嗎？”

 迦南使勁兒搖了搖自己的腦袋瓜。一場秋雨一場寒，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冷，要是現在離開這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屋子，過不了幾天她一定會凍死在外面。

 所以迦南一定要討好伊希坎迪，至少讓他等到冬天結束再把自己趕走。

 “那你真的要教我識字？”

 “我還會教你如何寫字，這樣你就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泥土上。”吃飽喝足後的伊希坎迪滿意地擦了擦嘴，然後扭頭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迦南，發現她連一口麵包都還沒有吃，“不過那要等你吃完飯以後。”

 伊希坎迪找來自己做被子剩下的乾草鋪在地上，強迫迦南坐在上面吃飯，自己則回到角落裡，抱著一塊兒陶瓷圓盤研究了起來。

 彼時的迦南還不知道那些圓盤上都刻著什麼高深的秘密，她只能乖巧又不好意思地坐在那堆柔軟的草堆上，掰下來一塊兒麵包送進嘴裡。

 “天哪，這個麵包好好吃。”

 因為昨天的迦南實在太過飢餓，所以在吃麵包的時候就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狼吞虎嚥，完全沒有留意這個麵包不同於其他麵包的美味。

 那是迦南從未品嚐過的美味，柔軟、蓬鬆，甚至還散發著一股牛奶的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