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都聽你的

 李無瑕實在覺得難學，他睜開眼都接不住半片竹葉，若是閉上眼睛什麼也看不見豈不是更難了？

 這世間像江君澤和江君屹那般配合默契的能有多少人？

 他跟葉重嵐半路出家頂多算個暫時一起搭夥兒做任務的，壓根就別提那從沒有過的默契了。

 就到現在為止，李無瑕連自己的四肢都還沒完全馴化呢，還妄想馴服葉重嵐讓他堂堂玉徽三俠之一心甘情願的輔助自己？

 江君澤卻耐心為他解釋道：“閉上眼睛是為了讓自己不受外界干擾，初學者習武一般都會眼花繚亂，若是以一敵多，既要動手又要兼顧觀察敵人，是很難取勝的。”

 “這時如果一旁有人替你分擔，他只負責觀察，你只要全心出招，那勝算則會大大提升，內力也不會像剛才那般因為你想兼顧所有下落的竹葉而紊亂。”

 嘖，看來這招還真得需要葉重嵐。

 李無瑕的臉色比吃了苦瓜還難受，他轉頭看向葉重嵐做思考狀，葉重嵐卻突然回他：“我可以輔助你啊。”

 他知道幾人把他叫來這兒的目的。

 剛剛見江君澤和江君屹的配合實在有趣，他總能品出點指揮人的意味來。

 吩咐李無瑕，何樂而不為呢？

 不明所以的李無瑕卻眼神一亮，苦瓜般的神情瞬間褪去，如今有了葉重嵐的配合，江君屹也可以接著教了。

 “不錯，有了搭檔，那我就再教你幾套拳法，行走江湖總會用到的。”

 江君澤則是把教人的重心放在了葉重嵐身上，他提醒道：“既然要輔助李無瑕，你就必須要非常瞭解他的出招習慣，一會兒勤加觀察，千萬不要走神。”

 葉重嵐點頭照做，儘管學習中是由江君屹出招李無瑕效仿，但仔細觀察便不難發現，由於兩人基礎與習慣不同，出招的威力與氣質也大相徑庭。

 江君屹拳法快準狠，周身的竹葉都被他的內力攪擾的無法落地，一套拳法下來，李無瑕往往跟不上，但內力卻越發集中。

 好在他身上還有股莽勁兒，又幾番下來便將招式記得大差不差，雖與平時習武的江君屹比起來還要生疏很多，但李無瑕越發感覺自己熟能生巧。

 很多人打架都是要皺著眉頭的，他們不是需要用力就是保持著嚴肅的情緒。

 李無瑕卻總能喜笑顏開，他覺得習武有趣，那唇角便上揚，眼眸便發亮。

 儘管有些姿勢做的並不到位，他也毫不攢著一絲力氣，少年的勁頭亦如初晨的朝露，明媚，澄澈，蓬勃。

 李無瑕能感受到耳邊呼嘯著的風，腳下被帶起的溼潤塵土，他不感覺身上有一絲一毫的累，每一片葉子如今在他的視線裡都像是放慢了倍速。

 他趁熱打鐵，又混著江君屹教他的招式自發式的打出了幾掌。

 忽然只聽砰――的一聲，李無瑕嚇了一跳立即收勢，竹林裡的竹子竟驟然斷了一根，顫顫巍巍孤苦伶仃的倒在溼潤的泥土裡。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這，這不是我乾的吧？”

 江君澤和江君屹卻平靜的點了點頭，實錘了竹子的慘死跟李無瑕脫不了干係。

 “這就是內力不穩的表現，一開始學是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那，那這還挺廢樹的啊……”

 葉重嵐卻忍不住輕勾起嘴角，李無瑕要比他想象中的厲害不少，照這宛如砍伐工席捲森林的架勢，打毒屍還不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