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鯨是為 作品

第91章 大結局

在忘禪的記憶中,景伏遠曾是個極好的姐夫。

那時他還不過是個攀上了皇帝寵妃的皇子,無權無勢。

秦聽夢與他私定終身後,景伏遠不僅待秦聽夢很好,待忘禪也是極好的。

每每景伏遠得了什麼好東西,總是先拿給秦聽夢,若是有多餘的,還會捎給忘禪一份。

秦聽夢去世後,忘禪雖去了鴻鵠寺,景伏遠也從未來看過,但其實宮中有許多好東西都被景伏遠送了過來,只不過忘禪從未用過而已。

但那時忘禪就在猜測,說不定秦聽夢生前曾囑託過景伏遠要好好照顧自己。

如今看景伏遠的神色――他猜的也八九不離十了。

忘禪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道:“阿姐若非真心愛你,也不至於發現真相後,選擇了自盡。”

“自盡!”景伏遠有些手足無措的捏著那些厚實的麻繩,神色恍惚,“什麼自盡?她不是……她不是撞了臺階,才身亡的嗎?那是一場意外……”

景伏遠不願相信的看向忘禪:“你在騙我?不可能!她怎會是自盡的?皇宮裡頭的人都看到了,她是意外撞到了臺階之上……”

忘禪苦笑道:“那般多的御醫,怎會連止血都止不住?那時阿姐本來已經好轉,卻突然叫退了所有的御醫,只留我一人在床榻旁,她好幾次都想對我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後來,她說不舒服,讓我出去喊御醫,待我再進去時,卻發現她咬舌自盡了。”

“我心知她若自盡,必定是有什麼事瞞著我,說不定這事兒就與小城或者你有關,便什麼也不敢多說不敢多問,唯恐打草驚蛇,這事兒,便也一直就沒說過。”忘禪低聲道,“就連那位御醫,也是被我花了些錢收買了,才閉了嘴。”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自盡身亡,唯獨我……這麼多年,藏著這個秘密,卻無從下手,連報仇都不知道從何開始,又是何其可笑可嘆……”

忘禪抬頭看著景伏遠,他似乎在一瞬間憔悴了許多,那本就青黑的眼眶,如今連眼珠子都是通紅的了。

忘禪想,大抵景伏遠也並不是完全不愛阿姐的,他有愛,但更愛自己罷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景伏遠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大笑,看上去像是瞬間得了失心瘋一般,不斷地自說自話,“是了,以她的性子,以她的性子,也是做得出來這事兒的……我害了她的父親,被她知曉了真相,她不捨得對我怎樣,便只好傷了自己……是了……”

忘禪用可憐的眼神看著他,眼角餘光瞄到了立於景伏遠身後不遠處的景伏城。

他與沈默早就進來了,只是一直在等待機會。

而眼下便是最好的時機。

當景伏遠往後靠去時,沈默猛地伸手按住了他的脖子,將他狠狠地壓在了牆面上。

而景伏城則是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來,擋在了忘禪的身前,舉起了他手中那把長劍,壓低聲音問道:“沒事吧?”

“我沒事。不用擔心。”忘禪幽幽嘆了口氣,道,“他沒對我做什麼。”

景伏城手中的那柄長劍往前指著,朝著景伏遠的方向。

景伏遠痴痴地看著刀尖,嘴裡呢喃有詞。

景伏城和忘禪甚至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但沈默聽到了,他一遍又一遍的念著“我輸了”,像是發了瘋一般,連神智都不清楚了。

“無妨。”景伏城示意沈默鬆開手,“將他捆起來,帶出去就好。”

沈默有些猶豫的鬆開手――他並不認可景伏城這斬草不除根的做法。

按照他的風格,還不如現在要了景伏遠的命。

但他聽命於景伏城,再怎麼猶豫,也還是依命行事。

可就在他鬆開手的那一瞬間――景伏遠爆發了平生從未有過的速度,他發了瘋一般的,在電光火石之間,猛地朝景伏城手中的那把長劍撞了上去!

他狠狠的撞了上去!

那刀尖幾乎是瞬間穿透了他的身體。

先是一陣死寂般的沉默,緊接著,鮮血瘋狂的從他的身體裡湧動出來。

他應該是感受到了那種潮溼順著自己的龍袍往下蜿蜒,突然之間笑了,他盯著景伏城驚慌失措的臉,一邊笑一邊說:“小城啊,我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為了坐上這個位置,付出了那麼多,連我最心愛的女人都捨棄了……你說,我不坐這個位置,還有什麼活下去的意義呢?”

他抬起手,似乎想要碰一碰景伏城的臉。

可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握著那柄長劍的刀鋒,“轟”地一聲,倒了地。

如他這般,這延續了數年的景國,民不聊生的歷史也終於終結,隨著他的倒臺,而冉冉東昇起了一輪新日。

景伏城登基那日,薛玉鹽腹中胎兒出生,是個男兒。

景伏城將他收為了養子,立為太子。此舉引起了朝中眾人不滿,但景伏城力排眾議,還是將他推上了這個位置。

景伏城穿著龍袍,抱著還沒滿月的太子,推開御書房的房

門。

裡面沒點龍涎香,而是燃著檀香。

好好的一個御書房,還有敲木魚的聲音。

景伏城一進來,那木魚聲便停了。忘禪抬頭望他,問道:“那群老腐朽就沒再說什麼了?”

“沒說了!”景伏城將太子放到小床裡,嘆了口氣,“能說什麼,國不可一日無君,我這也是為他們著想,待到以後太子成年,我便要同你去四處巡遊的,不早日把太子鍛煉出來怎麼能行?”

“他們說的也不無道理。”忘禪道,“他到底是你皇兄的孩子,若是以後懂事了,曉得他親生父親是怎麼去世的,總也……不太好。”

“若知曉後當真有什麼別的念頭,那也只能怪你我教得不好,自作孽。”景伏城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麼?”

“什麼叫做你我教得不好?”忘禪瞪他一眼,“誰說我要教他了?他家和我可是有殺父之仇!”

景伏城一屁股擠到忘禪身邊去坐下,捏著他的手指把玩:“那你同我是不是也有殺父之仇?你怎麼不把我也怎麼著了呢?”他說完,又補充道,“我是他養父,你自然也是他的養父,難怪不該是你和我一同教育他?再說了,他親生母親也在呢,待到以後薛玉鹽和沈默修成了正果,這小屁孩三爹一娘,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別混說。”忘禪輕輕踹他一腳,說,“我當和尚當得好好的,要不是你我能還俗?”

景伏城三重一輕的捏著他的掌心,捏得心裡直癢癢:“宮中我再給你修一個鴻鵠寺,如何?”

由於景伏城的手已經順著他的衣襬鑽進去掐住了他的腰,忘禪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只能一味的搖頭。

尤其是景伏城已經堵住了他的嘴,一個時輕時重的吻更是將他搞得連呼吸都亂了。

忘禪手上捏著的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