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買地

陳今出門前先給傢俱廠打了電話,約好了在秀麗小區碰面的時間地點,和三舅一起出門了。三舅母和田苗、陳永安要留在家裡,要是有人白天過來退租,得把錢退給人家。




家裡出租房的傢俱,只有一張床是出租前找人打的,屬於自家的東西,但這個床挺簡陋的,陳今覺得把床搬過去秀麗小區的出租房,會把那邊的出租房趁得檔次低。反正屋子都要拆了,出租屋的其他傢俱都是租客自己的,等他們搬完了,請人來把家裡的東西都清出去就可以了。




又是等了好久的公交車,到橋西村停車時,上來的人裡有劉時笙的二哥,也就是陳今名義上的親二伯。




劉二伯這人很喜歡搞長輩派頭,上車看見陳今就說她:“你爸上次去橋東村找你,你幾個舅給趕出來了?陳今不是我說你,你是姓陳,但你怎麼也是我們老劉家的姑娘,在尊敬長輩上你就做得不對。”




叭叭叭地說了十幾分鍾,陳今和三舅不說話,就看著他說。




說得口乾了,劉二伯見陳今像看小丑似的看著他笑,心裡惱火,但心裡面罵的卻是自己親弟劉時笙。




要不是老四把事情做絕了,現在陳今怎麼可能拿著一大筆錢都不肯分一點給他們這些長輩?他可是聽說橋東村的人拿到了賠償款,個個都去市裡買房,甚至是整棟樓整棟樓的買,說是要拿來出租的。




他們家裡四棟樓出租都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進賬了,市中心的一棟樓出租,那一個月的租金得有多少?他都算不過來!




越看陳今越像手拿金元寶的財神爺。




“上次你回家裡也沒吃上飯,你爺爺說要叫你回去一趟,這次就不和村裡人湊熱鬧了,只有咱們自家人在。”劉二伯很會給自己找臺階下,陳今不搭理他,自己也能把話給接下去。




“聽說橋東村下個月三號遷祖墳,後面就都得搬走了,你之後也沒別的事,那乾脆就四號,我回去和你爺爺奶奶說,四號那天你早點過來家裡,多和家裡兄弟姐妹說說話。”




“好啊,四號我早點去。”




三舅猛地轉頭看向陳今,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去劉家,那邊的人都是看她現在有錢才想著她過去,肯定是有所圖,到時候去了,人家開口跟她借錢怎麼辦?




陳今安撫地朝三舅笑了笑,“三舅,我心裡有數呢。”




劉二伯也沒想到陳今會這麼輕易答應,心頭狂喜,立刻應下道:“那行,我今天回去就和你爺爺奶奶說,做幾個你喜歡吃的菜。對了,你最喜歡吃的是涼拌豬耳朵對吧?”




不提還好,一提就讓陳今想起有次去劉家因為一盤豬耳朵引起的打架,她按著三伯家的堂弟一頓揍,“惹事今”也從那時成了她的花名。




顯然,劉二伯是記不得還有這件事了,有些你記得牢牢的“仇”,在別人眼裡無關緊要,要是你還非得提,可能只能換來輕飄飄的一句:這點小事也值當你一直念著?




陳今輕呵了一聲。




劉二伯在郊區工廠的公交站點下了車,三舅才問:“你怎麼想的?”




“咱們下車了再說。”這車上還有橋西村的人,她說的話不能讓他們聽了去。




等到了秀麗小區,三舅急著追問,陳今就道:“和大舅去市中心買房那天,大舅說了,我們橋東村和木塘村是規劃出來做科技園和工業園的,城郊那一片工廠以後可能都要搬遷,空下來的地和橋西村那一片,很可能要搞房地產開發。大舅讓我去試試看,能不能在橋西村買幾塊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