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也之人 作品

第10章 替師父唇槍舌劍戰官府

 捱打的小夥是月明。

 “住手!”

 秋正紅大喊著,上前護住月明。

 “醜兒哥,我可找到你了!

 ”情急之下見到醜兒哥,月明激動地從地上爬起來,抱住秋正紅哭了起來。

 兄弟他鄉相見,這是讓秋正紅萬萬沒有想到的,在戲窩子他有伴兒了。

 一壯漢上來對著秋正紅義不容辭地說道:

 “閃開,我還沒教訓完呢,他在這大街上耍流球,你還上來護著他,看我連你也打!”

 原來,秋正紅走了,在一起的好夥計不見了,月明一下子變成無頭蒼蠅,心中空空落落。

 於是與爺孃打個招呼,用家裡僅有的糧食換了把墜琴,一路打聽也來到了戲窩子。

 月明老遠便聽出這裡面唱得像是醜兒哥的聲音,便拼了命地跑來用力往裡擠。

 沒想到胡琴不留神戳到一中年婦女大腿。

 中年婦女誤以為這小子在人群裡耍流氓,一聲吆喝,月明也便有了剛才一幕。

 秋正紅替月明賠了不是,領月明來到師父身邊。

 殷茂祥端詳著本分老實且透露著一股靈性的月明很是高興,當場認徒兒,月明激動不己,跪地拜師。

 殷茂祥打量著憨厚沉穩的月明,吩咐兩徒弟一起唱個段子。

 二人正要開口,獨眼龍朱金狗帶手下又從人群中搖搖晃晃走來。

 殷茂祥起身:

 “朱大少爺,又來給我捧場了?”

 “我是來傳官府旨令。待會兒府上要在我金狗唱攤查辦案子,街上所有班主掌櫃的都得過去。據說殷家教堂的東洋教士讓人給辦了,那可是你殷班主的老家,前兩天你也正巧回去過。”

 秋正紅聽得糊塗,殷茂祥卻坦然地冷冷一笑。

 金狗唱攤就是朱家唱攤,位於街上最顯眼地盤,臺高三尺,臺下可容幾百人,臺臉方正耐看,幾十號攤主生怕節外生枝便己早早站到這裡等候。

 殷茂祥大步走來,攤主們紛紛上前恭敬施禮。

 街面上還有個唱攤叫一鳴唱攤,攤主蘭一鳴最愛湊熱鬧也愛出風頭。

 見殷茂祥走來,蘭一鳴忙迎上前裝作恭敬:

 “我還以為你不來呢。”

 知道他話裡有話,殷茂祥不屑一顧地回應道:

 “誰要是不來,或許官大人以為你是默認,把你關進大獄那是有可能的,賣唱的犯不著。”

 蘭一鳴幸災樂禍起來:

 “聽說殺死那個洋人的就有咱戲窩子的人?”

 殷茂祥兩眼一瞪:

 “要是他得什麼瘟病死的呢?”

 蘭一鳴故意抬高嗓門:

 “不可能!”

 殷茂祥冷笑著:

 “好戲一首在演,俄人不是把東北給佔了嗎,清廷倒也仗義,七萬平方公里的國土一刀下去就割讓給人家還倒貼白銀五百萬兩。英倭也來了,日人從來沒有閒著。

 “甲午海戰可沒過多少年,那陣子,在高麗的朝廷官軍讓東洋人趕得是屁顛兒屁顛兒到處亂竄,官軍那個快啊,一夕狂奔三百里。

 “北洋艦隊管帶駕定遠號於威海衛至死不降。只可惜,這年頭鄧大人這樣的愛國將士太少太少。沒過幾年,義和團一鬧又把八國洋兵給招了過來,洋人望著朝廷是個軟柿子,望著我大好江山紅眼。

 “你說,洋人是在你這地兒上死的,就算是病死,他也一定會找上一百個因由說是你這裡的人給宰的。人死了,這事就說不清了。”

 當說起洋人時,蘭一鳴感覺自己還是個中國人:

 “孃的洋人是壞,那個洋人,說是來傳教,可他除收斂黃金白銀圈佔地盤禍害女人,人事沒幹多少。要說人事也有點,就是開診所辦學堂,可也是為撈錢而打起的一把遮護傘。”

 聽到這裡,殷茂祥兩眼一瞪:

 “死得該!”

 文武官差上百號人馬從外面跑來將攤主們團團圍住。

 朱金狗領一清廷縣太爺裝扮的中年人走上唱臺:

 “這位就是縣府甄大人。”

 這位甄大人站在唱臺上,頭一抬,手一背,抬高嗓門講起來:

 “本人甄千琿,今兒來有一要事查辦。”

 殷茂祥自語:

 “真欠毀?這幫貪官真是欠毀了!”

 甄千琿繼續說道:

 “各位也知道,有位洋教士在本縣殷家教堂讓人給宰了,這些人可是我們的貴客。

 “他們漂洋過海來到此地,官府都要禮讓三分,可不識時務之人竟將人家給宰了,這可惹下天大饑荒。

 “據查,你們當中,就有人摻和了此事,府上己摸清底細,要是自首,府上可饒你一命;要是等卑職追查下來,那只有死路一條且株連你八輩九族。本官給個面子,老實交代誰幹得快快站出來。”

 臺下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殷茂祥從來不信邪,大膽地站到甄千琿面

前,道:

 “甄大人,既然有底細,乾脆首接抓人便可。百姓還得吃飯,這功夫搭不起啊!”

 甄千琿打著官腔:

 “你怎麼說話?”

 殷茂祥冷笑一聲:

 “老俄人還有東洋人一天到晚在這地盤上胡作非為,官府應該琢磨如何去對付他們。死個洋人就這麼大驚小怪,咱老百姓被**害了你們官府咋不出這麼大的勁?

 “他洋人是人,我中國人就不是人?老百姓雖說窮一些,可那盤瓜子比洋人乾淨多了,要舔你也得舔咱中國人的,舔完後嘴巴也乾淨!”

 臺下一陣鬨笑。

 甄千琿惱火起來:

 “就因洋人腚瓜子不乾淨,咱才給人家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