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杜五郎 作品

第161章 謀職


                 王宅大門,元載與王韞秀正站在簷下迎客。

  “阿爺向來臉色嚴肅,元郎莫往心裡去。”

  王韞秀趁著客人還沒來,柔聲安慰道:“至少我明白,元郎沒做錯任何事。”

  方才他們提及楊銛送了一座安仁坊宅院,王忠嗣不太高興,認為元載做事若出於公心或為維護丈人,豈能再收大禮,可見心裡是為楊黨鑽營。

  “無妨,習慣了。”

  元載溫柔地笑了笑,道:“我能理解丈人的心情,此事我們的手段不光彩。”

  “那也是救了阿爺的命。”王韞秀早聽元載說明白了,不與太子決裂,她阿爺很可能會死的。”

  “是,我是女婿,做這些為了丈人。但丈人難免覺得楊黨為了拉攏他,而離間了他與太子。他心中有氣,不能衝外人撒吧?自然只能衝我,沒關係,平平安安即可。”

  王韞秀見元載這般體貼,不由道:“那你也彆氣我阿爺,他慣是打仗的人,粗魯霸道,不講道理的。只是,國舅送個宅院未免太過貴重……”

  “得收,我發過誓,絕對不讓你隨我受苦。”

  元載那溫柔的目光堅定起來,又道:“且阿爺與國舅走得近,亦是對聖人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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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般一隊人驅馬過巷,引得長街那頭各個年紀的婦人少女們紛紛側目元載連忙迎上,招呼下人幫忙牽馬。

  “兩位顏公有禮了,薛郎快帶人進去,外面冷,禮數不周,入堂了再告罪。”

  說是禮數不周,他說話間安排得頭頭是道,著實是個極幹練之人。

  眾人入內,王忠嗣親自迎上前,道:“今旁人避我如避禍,今日難為兩位顏公願來探望,微寒落魄之時方顯真肝膽。”

  那夜聊到河北之事,薛白便說可為他引見河北營田判官顏呆卿,今日果然便帶人來了。

  顏果卿受安祿山舉薦並在其麾下做事,來見王忠嗣,於個人前程而言目的。

  王忠嗣本以為他不會來,沒想到竟還是來了,因此十分驚喜。

  事頗感興趣,打聽了一些細節,或許是與他下一任官職有關。

  眾人入堂落座,稍稍寒暄,王忠嗣問一些河北的風土人情,而顏真卿也對隴右之待到最後,提及了王忠嗣四鎮節度使之職或將不保,眾人或多或少地表達了對河北局勢的些許憂慮,但也點到為止了。

  恰是如此簡單的交流,王忠嗣反而十分有興致。

  末了,他不由指著薛白道:“顏公是實務幹臣,而你開口卻只知惜身保命,蠅營狗苟,你們後輩該多學師長風骨啊。”

  說這話,他純粹是敬佩顏家風骨,再想到自己捲入陰謀漩渦不得脫身,概罷了,其實就是討厭勾心鬥角。不然薛白大可罵他一句惜身保命要保的卻,幸而有老師指點,不然指定是個奸惡佞臣。

  薛白自有一套行事準則,不在乎這些言語,應道:“是,我心浮氣躁,弛高騖遠一句話聽得顏真卿搖頭,但不知心裡是否有點受用。”

  “老夫並非說你不是。”

  王忠嗣嘆道:“你助國舅試行榷鹽,普及竹紙,預防邊鎮之患,看得出有報國的志向,正是因此,方提醒你不可太過鑽營。”

  元載見王忠嗣終於能看到楊黨這些善政了,頗為感動,下意識就擺出為國為民的真誠姿態。

  薛白則只是禮貌應道:“我確實太過鑽營了。”

  他也見了元載那與有榮焉的反應,只覺得大可不必,楊黨哪有什麼報國的志向,只有上進的志向。

  王忠嗣雖說話直又愛擺臉,卻也將這兩個年輕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

  一個利益攸關,卻擺出了正人君子模樣;一個事不關己,出手相助,卻不耽於承認自己鑽營浮躁,自詡為奸惡佞臣。

  若非這般看人,他又豈會聽薛白的勸言?

  送薛白與顏家諸人出了門,王忠嗣忽拉過薛白的馬看了看,道:“養得太細了,喂的草料得幹一些。”

  “謝王將軍提點。”

  “今日來,你沒有想要說的?”

  兩人都是沉得住氣的,一直閒聊到現在都沒提河東節度使之事。

  直到這最後一刻,王忠嗣才開口問了,畢竟此事對於他而言更重要。

  “將軍莫急。”薛白翻身上馬,低聲道:“眼下要做的是風花雪月、酒色財氣。

  “老夫不會。”

  “不會也得會,慢慢學。”

  薛白倒有些將軍向士卒發號施令的樣子,踢了踢馬腹,跟上前方的顏呆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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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宅。

  “這快要回河北,還真捨不得你們,尤其捨不得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