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三個多時辰後。
雄雞報曉，一縷陽光照在大地上。
白淮安穩住傷勢，臉上也多了一絲血色。
他正要開口感謝江燁。
江燁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躺在王大爺懷裡的王小乖，她正睡得香甜。
兩個仙師在此，王大爺哪裡敢睡。
小孩子不一樣。
見到兩位仙師，異常興奮，被爺爺摁住才沒有冒頭。
撐到後半夜，還是忍不住睏意睡著了。
江燁小聲說道：“您老也去休息吧。”
“仙師在上，小人不敢。”王大爺誠惶誠恐。
“你可知忤逆本座話的人下場如何？”江燁忽然冷笑。
“是，是……”
王大爺被江燁恐嚇，才敢進房間睡覺。
進去不到一分鐘就睡著了。
老人家睡眠質量差，可見這一夜王大爺過得也不是很好。
“還未請教道友名諱，在下白淮安。”
白淮安比昨晚客氣很多。
畢竟江燁明晃晃煉氣九層修為擺了出來。
“在下江燁，散修。”江燁拱手回禮。
“可否郡中一敘，白某好設下宴席，感謝江兄救命之恩。”
白淮安不蠢，對方沒有趁他傷重，殺他搶奪儲物袋。
定然有所求。
“聽聞渭陽郡內典仙樓糕點茶水不錯，江某還未嘗過，這次有勞白道友了。”
江燁找了個理由。
既給了白淮安面子，又可以不去白家。
白家有築基修士。
目前他還不想被築基修士關注。
“哈哈哈，我與江兄真是一見如故。”
“每次來到世俗，都會帶不少典仙樓的糕點離開。”
白淮安大笑，哪裡有半分面癱的樣子。
“在下也是。”
江燁陪笑。
他哪裡知道渭陽郡典仙樓，昨日傍晚臨近黑夜，小女孩說自己好想再吃一次典仙樓的糕點。
三四年前村裡地主傻兒子娶親，王大爺鞍前馬後效勞，得了一塊典仙樓的糕點。
讓小乖念念不忘。
“這就走，還要勞煩江兄架起飛舟了。”白淮安報嚇，有些不好意思。
眼下他法力欠缺，維持傷勢不易。
“請白兄等我一下。”
江燁進了屋內，很快出來。
嘴角帶笑。
以後小乖可以改奉‘江神仙’了。
大半個時辰後，一道流光進了渭陽城。
來到一棟四層高的酒樓，其上有牌匾，筆走龍蛇寫著三字“典仙樓”。
“白公子，您來了！”
典仙樓掌櫃幾乎要把腰彎到地上。
“今天我宴請朋友，給我找間上好包廂。”
白淮安開口。
語氣冷淡，好似命令。
面癱再現。
“一直給您留著天字一號包廂，我陪您上去。”
典仙樓掌櫃在前面開路。
江夜、白淮安兩人在後面跟著。
典仙樓掌櫃點頭哈腰離開。
很快有侍女送糕點、茶水，喝退她們後。
白淮安出聲道：
“江兄是不是奇怪，我為何對待凡人如此……刻薄。”
“人人自有性情。”
江燁不肯定也不否定。
“四年前，我得知東奚村有惡鬼出現。”
“惡鬼作祟，普通人大多會陽氣不足，輕則大病，重則身死。”
“到了東奚村後，果然如此，東奚村民陽氣多有不足。”
“給每個陽氣不足者，分了一張陽氣符。”
“當晚有邪修現身，一番艱苦鏖戰後，將其斬殺，但自身也深受重傷。”
“部分村民好心給我提供住所、吃食……”
“那時我第一次離開家族，出來歷練，不懂人心險惡。”
說到這，他自嘲笑了笑。
“那些人居然想把我殺了，奪我儲物袋！”
“一怒之下，我殺光了所有人。”
“後來很久，我才反應過來，想殺我的人，都是沒有分到陽氣符的人。”
“可他們並不需要啊……”
白淮安喃喃。
“那之後，我便知道對人不能太好，會讓他們忘了尊卑。”
白淮安眯起眼睛，透過窗戶，看了眼街道上的行人。
江燁默不作聲。
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升米恩，鬥米仇的事，再常見不過。
白淮安也算運氣好，還有反擊之力。
“吃茶，剛才沒掌控好情緒，倒是鬧了笑話。”
白淮安拿出一套茶具，泡了一壺上好靈茶。
整個房間靈氣氤氳，嗅一口讓人精神百倍。
“好茶！”江燁讚歎。
接著又拿起一塊糕點品嚐。
“江兄，不要客氣，這裡桂花糕味道非常不錯。”白淮安熱情招呼。
兩人又寒暄一陣，才聊到正事上。
“在下初來乍到，不太懂渭陽貴寶地的修仙勢力分佈，白兄可否提點一二。”
江燁給白淮安倒了杯靈茶，隨意開口問道。
“這個嘛……不成問題。”
“渭陽郡十二縣，共有修仙家族二十三家，其中大部分都是小族，只有十餘人修仙，且都是煉氣中期及以下。”
“江兄無需在意，真正需要在意的只有四家，松陽縣汪家、地闊縣劉家、松青縣李家。”
“還有一家麼……自然是我渭陽白家了。”
白淮安說到白家時，頗有幾分自豪。
“這三家實力如何？”江燁再問。
為什麼是三家，白家乃是築基世家，不需要問。
不是他敢擼鬍鬚的。
“三家各有一名築基修士，煉氣修士數十人，實力不分伯仲。”
白淮安想了想說道。
“如果江兄想選一家作為客卿的話，不建議去李家。”
“有個不是秘密的秘密，李家築基前些年路遇劫修，用了燃燒壽元的秘法，命不久矣。”
“至於最好的去處，自然是我白家，我白家足足有八位築基修士，比七大築基世家也不遜色多少。”
“……呃，三大，前段時間有四家修煉魔功，為靈清宗所滅。”
“怎麼樣？考慮一下，來我白家，我們日後可時常見面，偷溜來典仙樓吃些糕點。”
白淮安用手肘戳了戳江燁。
觀其語氣、動作。
要是他不裝面癱，定然也是個社牛。
“容我考慮一些時日。”江燁沉思。
“看在救命的份上，再悄悄告訴你個秘密，過幾年我白家築基會帶部分客卿前去大夢澤獵殺二階妖獸，煉製築基丹！”
“參與者最差也會有築基靈物封賞，功勞大的話，築基丹也有可能。”
白淮安吃了塊糕點，不再言語。
他有自信江燁必答應。
築基丹，是每一個煉氣修士都想要的東西。
江燁陰沉不定，看得白淮安喜色不斷。
實則江燁並沒有考慮築基丹的事，
他在想，此前不是說整個陳國只有靈清宗才拿的出築基丹嗎？
看來還是圈子小，限制了信息來源。
和白淮安聊了短短几句，得到大量消息。
堅定了江燁要和白淮安結交的心。
“還請白兄等我消息。”
“這是我的信物，若想尋我，可來渭陽山山腳下的小鎮，找鎮長即可。”
一個多時辰後，白淮安打包一些糕點離去。
江燁也打包部分，又花了些許銀兩，請店小二給小乖送去。
可惜小乖沒有靈根，否則江燁還是很願意當一次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