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風已起傷別離

               　　劉一一直覺得陣法是個非常神奇的東西，激活後可以自行運轉，也可以守護很多東西，一直想要搞一個來著，沒想到正想睡覺便有人遞枕頭，真不錯。祖師爺牛逼，祖師爺超級帥，竟然給自己留下了這麼多好東西，看來要給他上幾炷香好好感謝一下。那麼問題來了:祖師爺到底姓甚名誰呢？老頭子好像從頭至尾都沒有說，到底是他疏忽了還是故意不說的呢？看來得對老頭子嚴刑拷問才行啊，要不每次都被他轉移話題糊弄過去了。

　　老頭子正在抽菸，剛剛吐完一個菸圈，那神情很是有些陶醉。旁邊的凳子上擺著一杯用隱龍湖水燒開後泡的茶，熱氣嫋嫋很有意境，不過老頭子的菸圈很是有些煞風景。老頭子當然不會在意，喝起茶來有如飲牛飲馬，劉一也不會去鄙視他這種行為，因為劉一自己也是如此的喝法。那些高雅講究的泡茶技巧、品茗悟道的方法通通不懂，換而言之就是粗人一個，還是放自己一馬吧，不要強行附庸風雅，免得又累又東施效顰貽笑大方。

　　過了一會，劉一正準備開口問祖師爺是誰來著，老頭子也開口了:“我走了。”

　　“走了？”劉一有些懵逼，“去哪啊？”

　　老頭子漫不經心地說道:“當然是回道觀啊，你也入了乾坤門了，我的事情都辦完了，不回去還在這裡幹嘛呢？”

　　劉一沒有心理準備，急急說道:“這麼急幹嘛？你留在這裡呆段時間不行嗎？”

　　“留這裡幹嘛？一點意思都沒有。你好好學藝吧，不要辜負祖師爺的一番心意。”老頭子平淡地答道。

　　“你不在，我怎麼辦？”劉一突然有些傷感，“我對這裡一點都不熟。”

　　老頭子抽口煙毫不在意地說道:“你怕個毛啊，你現在是乾坤門弟子了，可別像個娘們一樣哼哼唧唧的啦。”

　　劉一有些發酸，連祖師爺是誰都顧不上問了，聲音低沉地問道:“一定要今天就走嗎？”

　　“我說你小子有完沒完？現在就走，晚了就出不了城了。”老頭子有些不耐煩了。

　　沒有辦法挽留，老頭子非走不可，劉一隻好送老頭子出城。

　　此刻太陽早已西斜，已是黃昏，劉一送老頭子到了城門口。其實還有很多問題想問老頭子，但哪還有心情問起呢？劉一一直以來對老頭子心情複雜，不知道到底用什麼詞形容他才是準確的，但此時此景這些都不重要了。

　　老頭子的鬚髮被夕陽染紅，又被秋日的晚風吹起，破爛的道袍倔強地抵禦著傍晚的涼意，影子倒映在道路上拉得很長很長。

　　突然，老頭子轉過身來，神情平淡，甚至有些不耐煩劉一的一路相送，撇撇嘴說道:“得了得了，快點回去吧，等下城門關了進不去了，怎麼像個娘們一樣沒完沒了呢？真的是。”

　　無可奈何，劉一隻得止步，心裡有些發堵，不知道該說些啥。老頭子是他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人，如今就要分別，也不知道下次見面何年何月，更加不知道有沒有下次見面的時候，確實有些不捨與唏噓。這個老頭子教了自己很多功法，理應以師禮相待，但老頭子早已言明自己只是代替祖師爺傳藝，不能當劉一的師傅，劉一也只得作罷。

　　劉一聲音有些發顫，雙手抱拳朝老頭子拱了拱，輕聲說道:“保重！”

　　老頭子揮了揮手，提腳就走，一下子就走出去好遠。秋風蕭瑟，殘陽夕照，道路上的行人早已不多，老頭子的身影越來越遠。

　　劉一傷感莫名，站立道路旁遠望老頭子背影，久久不願離去，突然暗自想道:以後還是不要和這個世界的其他人有什麼羈絆吧，否則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回去了，臨別之時該有多麼殘忍和唏噓。

　　突然想起一首歌，感覺裡面的歌詞把自己此刻的心情描刻得入木三分，不由自主地邊走邊哼唱了起來:終於別離以後，在你消失在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