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叉燒包 作品

第二十八章 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上)

    西北之地再西,有一條橫貫三千里的山脈,其險不可言說,高千仞,植被並不旺盛,野獸更是稀少。

    突如其來的轟轟雷鳴,打破了這片山脈的安靜。

    山脈中本就數量不多的野獸們出於對雷霆的敬畏,紛紛抬頭。

    但還未看清天上雷雲,一聲更為劇烈的轟鳴聲響起,聲響之大幾乎把它們要活生生震碎。

    整座山脈,密不透風的山脈,竟被一道虹光硬生生切割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縫,形成一條可以稱之為一線天的峽谷。

    彷彿是天降神劍,將之一斬為二。

    原本處於同一座山脈,但如今相隔著一線天峽谷的野獸們茫然恐懼,面面相覷,繼而同時看清了那個斬開山脈的“傢伙”。

    一個異常瘦弱的傢伙。

    手持雙劍,左手電蛇遊走,右臂魔氣滾滾,詭譎且強大。

    又有一個異常魁梧龐大的身影跟來,以強悍無匹之勢,狠狠撞向那持劍之人。

    持劍之人微微一笑。

    有劍橫於胸前,有劍行於風中。

    扶搖於無形中而至。

    經過持續不斷的戰鬥,對陸青山的路數早已了熟於心的羅騫馱並不意外,恰到好處的血鞭一卷,拍落撲面而來的扶搖,同時重錘落下,不讓扶搖再次起勢,與此同時修羅刀劃破長空。

    陸青山面不改色,於這一瞬間,列缺劍身上有雷電雀躍飛旋,於方寸之地引得雷霆遍走。

    列缺欺身而近,修羅刀從天而降。

    皆是鋒芒畢露。

    劍鋒與刀鋒形成綿綿不絕的巨響聲,勁氣四濺,將峭壁上的巨石粉碎,如刀片般簌簌而落。

    羅騫馱眯起眼,四隻手臂所化的兵器,還空出一隻,化為破心鑽。

    破心鑽,破心!

    羅騫馱空出了一隻手,陸青山也一樣。

    右手鎮魔,魔氣滾起層層劍氣,好似一團龍捲。

    又是一次正面交鋒,陸青山好似斷線風箏。

    修羅王從頭到尾都佔據著獅子搏兔局面下的以力壓人的優勢。

    當陸青山身形再一次飛出,殺意盎然的羅騫馱沒有半點玩弄之意,化作奇詭兵器的四隻手臂重歸為鐵拳,裂開天地,一拳拳砸向陸青山的胸膛。

    嗖!嗖!嗖!嗖!

    一道道劍光顯現,一柄柄洗劍池名劍出現,靈性綻放,擋在陸青山的身前,連成一張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將修羅王圍得密不透風,極大限制他的出拳。

    殺得眼紅的修羅王,接著一身黑甲之堅以及神魔體之悍,自顧自地不斷揮拳向前,將那些名劍一柄柄轟成碎片。

    只是看見陸青山那一直沒有變化的神色,羅騫馱便知道這傢伙肯定又有心機。

    無所謂!

    堅信一力降十會的羅騫馱,就不信處於絕對下風,守多攻少的陸青山能有這麼置人於死地的招數。

    千百劍形成的劍網看似搖搖欲墜,不堪重任,實際上卻暗藏機鋒。

    就在羅騫馱再次轟碎一片劍牆,距離陸青山僅剩百丈之遙時,他的頭頂上方,掠起一道無與倫比的璀璨流華。

    洗劍池名劍,西江月!

    氣機流轉人間。

    來不及躲避的羅騫馱傾斜頭顱,飛劍西江月在他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受西江月之威脅,羅騫馱身形終於有所停滯,不過於那一息之間,他也是變掌為握,虎口夾住西江月劍鋒,血管暴起,天龍之音激盪,將西江月活活掐斷。

    抓住修羅王難得的停歇,陸青山站穩了身子,吐去舊氣換心氣,體內法力重新流轉。

    羅騫馱毫不在意地抹去臉上的血跡,看著再度緩過氣來,看著這個各種手段好像沒個止境盡頭的年輕人,冷冷道:“繼續。”

    從頭至尾,羅騫馱都在認真細數飛劍數目,確定陸青山應該層出不窮了近三萬劍,而稱得上號足以對他構成威脅的名劍更是出了七柄。

    這七柄名劍,每一劍的出鞘都能換得他片刻的停滯,但代價就是名劍的折損。

    只是看上去,這樣的損失對於陸青山而言不過九牛一毛。

    這就是劍宗的手段嗎?羅騫馱嘖嘖問道:“把你劍宗家底掏空了沒?”

    在他看來,這層出不窮的名劍,毫無疑問,必然是屬於劍宗的家底,如今正在被陸青山這個敗家宗主肆無忌憚地揮霍。

    陸青山很誠懇地搖了搖頭,不再看,然後站直了腰桿,洗劍池名劍虞美人已經新鮮出爐,直刺羅騫馱的眉心。

    即使心性冷酷如羅騫馱,此刻額頭也有青筋綻起。

    他五指成鉤,仰天怒吼,四臂齊出,空手抓住虞美人,一起用力,直接將之掰成了四片,付出的代價不夠是掌心的四道血痕。

    美人折腰。

    只是當羅騫馱做完這一切,陸青山已然御劍而起,再一次轉戰。

    羅騫馱面無表情地看著陸青山遠去的方向,一道強悍的氣息釋出身體,塵土與碎石狂舞而起,在不安的天地中形成一道龍捲。

    繼而羅騫馱雙腳所站立的虛空驟然下陷,形成兩個龐大的有形塌陷,繼而天地之力迅速湧來,修補,使得這個被羅騫馱以巨力踩出的空間塌陷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