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 老不死的

               　　召喚諸神迴歸的儀軌已經進展到最後一步了。

　　他們看到了星空的變化。

　　彷彿宇宙千年萬年的運轉凝縮到這一瞬。

　　星辰明亮閃爍，越來越亮，然後逐漸黯淡。

　　有星星在短短的時間內走完了他們的一生。

　　本該是萬年為單位計算的生命長度，如今在秒針的滴答聲中走到盡頭。

　　龐大的荒涼感攥住了四人心臟。

　　凱撒他們知道，人類相比較這顆星球，是和奇藐小，而這顆星球相比較於宇宙，又等同於塵埃。

　　原來鍊金大師的副校長竟可以做到，隨心所欲操控宇宙這種誇張的事嗎？

　　他們彷彿今天才第一次認識副校長。

　　“不。”

　　楚子航說。

　　“是儀軌和矩陣的力量。”

　　副校長利用了某種未知的鍊金技術，才做到現在這種誇張的事。

　　儘管如此，副校長能擁有如此學識，也很可怕了。

　　“他在做什麼？”

　　凱撒說。

　　神教的人哈哈大笑。

　　“還看不明白麼！”

　　“吾等在恢復這個宇宙，原本的樣子！”

　　“我說啊，凱撒。”

　　神教心情似乎很好。

　　也是，他們的夢想即將完成，心情不好才怪。

　　“你最近讀了很多遠東的書吧，有句話不知你聽過沒有，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在諸神即將歸來的現在，接受你的宿命，迴歸神明的懷抱，這是當下你最優的選擇。”

　　“宇宙原來的樣子，是什麼？”

　　“嘖，真是冥頑不靈。”

　　神教之人說。

　　“沒辦法，誰叫你是凱撒呢。”

　　這句話叫凱撒留了心，他聽得耳熟。

　　一時間卻想不起是誰。

　　這人的聲音經過處理，凱撒聽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但這句話，莫名叫凱撒親切，好似曾經在哪裡聽過。

　　是我認識的人麼？凱撒想。

　　“算了，再與你說說吧。”

　　神教之人說。

　　“聽說過宇宙大爆炸麼？”

　　“當然，這個你肯定聽過。”

　　“科學家們研究了很久，建立大爆炸模型，想方設法統一四大基本力，試圖為大爆炸之前的宇宙建模。”

　　“他們其實很幸運。”

　　“因為從今天以後，他們不必再工作了。”

　　“他們將見到宇宙大爆炸之前的樣子。”

　　凱撒聽了，說。

　　“你的意思是，宇宙大爆炸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凱撒沉默，他不是不瞭解現代科學，對於宇宙起源，有很多流派，大爆炸雖然廣為流傳，但大爆炸也只是一種假說。

　　“對了，凱撒。”

　　神教之人說。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有大爆炸？”

　　凱撒想說因為奇點無限坍縮引發大爆炸從而誕生無限的物質能量還有時間和空間。

　　他沒說。

　　凱撒感覺對面神教那傢伙會給出一個他想不到的答案。

　　果然，神教那傢伙說話了。

　　看起來他完全沒有想得到凱撒答案的意思。

　　“很簡單啊。”

　　他說。

　　“大爆炸，當然是因為戰爭。”

　　“宇宙大爆炸是因為戰爭？”

　　凱撒說。

　　楚子航回頭看來。

　　這是楚子航第二次聽到類似說法了。

　　“不然呢？”

　　對面的神教反問。

　　“你看過多少戰爭記載了。”

　　“從火藥發明以來，戰場上出現多少次的爆炸。”

　　“上一次席捲世界的戰爭，最後結束，還不是因為那兩顆無與倫比的炸彈。”

　　“嘖嘖，人類啊，在自我毀滅的領域真是不遺餘力。”

　　“從某方面來說，所有的軍事家，武器設計師，士兵，都是藝術家。”

　　“畢竟，還有什麼能比自我毀滅更美？”

　　對面之人哈哈大笑。

　　“好了說回大爆炸。”

　　“我想凱撒你肯定也有過這樣的疑惑吧。”

　　“宇宙，或者說星空，真是太奇怪了。”

　　“光速太慢。”

　　相比較宇宙的尺度，光從宇宙的這一段到另一端，需要138億年。

　　“不覺得這很奇怪麼？”

　　“如果把宇宙比成一個人體，相當於，這個人的腳踢到鐵塊，得到他死的瞬間，他才能感覺到腳趾傳來的痛感。”

　　“這樣的人，差不多是植物人了，或者說，他和死人有什麼區別。”

　　“所以說，凱撒，你必須相信。”

　　“宇宙是屍體。”

　　“繁星是屍體無序的神經訊號。”

　　“而吾等所做，正是將宇宙恢復到他全盛的樣子。”

　　“聽說過盤古大陸麼？”

　　“大陸漂移說的推衍，說是我們這顆星球最初的樣子，歐亞大陸，非洲，美洲，都是一體。”

　　“全世界是一整塊完整的大陸，以及環繞大陸的無邊海洋。”

　　“凱撒，這個說法，對了一半。”

　　“你知道他錯在了哪嗎？”

　　神教之人說。

　　“漂移的，破碎的，不只是大陸和海洋。”

　　“星空也是。”

　　“星空也破碎了。”

　　“而吾等，便是要恢復這片星空原來的模樣。”

　　凱撒四人看到移動的繁星聚集到一塊，它們以這顆星球為中心，由內向外分部，層層疊疊。

　　凱撒緩緩轉圈。

　　兩個女生通過凱撒看到了星空全貌。

　　“原來。”

　　諾諾感慨。

　　“地心說是真的。”

　　“宇宙是屍體。”

　　凱撒說。

　　“星空是假象。”

　　“姑且你說的都是真的。”

　　“那麼，迴歸諸神。”

　　“你希望我做什麼？”

　　“很好，凱撒，我果然沒看錯你。”

　　“識時務者為俊傑。”

　　神教之人說。

　　“我們原本為你準備了那個尊位，但現在，有一個更好的選擇擺在你面前。”

　　“你現在的位置非常好。”

　　“高天原，天皇墓，白王復活的儀軌。”

　　凱撒感覺那傢伙幾乎是快載歌載舞了。

　　“好，很好，非常好。”

　　“凱撒，聽著。”

　　他說。

　　“你是我們精心培養的產物，是最完美的作品。”

　　凱撒強壓住噁心嘔吐的衝動，嗯了聲。

　　“對。”

　　“你必須對自己有信心。”

　　“你知道，信心非常重要。”

　　“所謂的龍族，只是殘次品，所有的龍，包括四大君主甚至黑王，所有的龍族都有致命的弱點。”

　　“那就是他們的精神。”

　　“哪怕凡人的精神意志，都有可能超過龍族，在精神意志的領域，龍族是註定的弱者。”

　　“何況是你了，凱撒。”

　　“知道麼，凱撒。”

　　“我們從你誕生之初，從你來到世界上的那一刻，我們就知道你是我們想要的那個人。”

　　“你的精神太完美了。”

　　“你擁有一個王者應當具備的一切美德。”

　　“當然，還差了一點。”

　　“王怎能缺少力量。”

　　“龍族是我們為你準備的禮物。”

　　“吸收龍族，以他們的屍體為座，登上你至高無上的尊位。”

　　“現在，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你面前。”

　　他激動到聲音幾乎是在顫抖了。

　　“吃掉白王。”

　　“對，沒錯。”

　　“吃掉白王。”

　　“只要吃掉白王，你便能昇華，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耀的昇華，未來的諸神之列，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不必有心理負擔，當然，我相信以凱撒你的氣量，心理負擔之類的情緒也不應存在。”

　　“但是我得說，假如，假如你有心理負擔的話，不必。”

　　“你大概也猜到了。”

　　“龍族是神明歸來的容器，神明將在龍族的屍體上重生。”

　　凱撒神色一動。

　　“龍族是神明歸來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