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日暮遠途

凡無憂對著羅隱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迅速將東西全部裝入藏寶袋中，藏寶袋本身屬於法寶的一種，之前與文力行逛鬼市就看到過一個，售價數倍於八角琉璃燈。羅隱的這個藏寶袋最大有一丈見方，裝下這些法寶不在話下，凡無憂乾脆把自己的包裹也放入，默唸符咒，藏寶袋縮到巴掌大小，凡無憂塞到腰間再次越窗而出。

凡無憂尋小道離開樊樓，此時已是輕車熟路，很快到了河的另外一邊，這一側並無多少燈火。凡無憂轉身回望，六層高的樊樓仍是火樹銀花、烈火烹油的景象，他似乎看到樓的後面那間繡房中，天下第一神偷羅隱端坐椅上，閉目含笑，好像看到了愛侶得到摘星盤時開心的神情，不會後悔為了這樣的神情而丟掉了自己的修行大道和性命。

羅隱和顧兮都已不再年輕，但或許在愛侶的心中，永遠裝著當年少年少女青澀動人的模樣。

曾經少年騎怒馬，鮮衣直向佳人來。

羅隱如是。

何柱和錦衣亦如是。

為了防止落峰山幾人盯上自己，凡無憂當機立斷，馬上離城。他繞開城門，選了一處僻靜幽暗的城牆幾下越上城頭，匍匐身體一躍而下，輕飄飄如一片樹葉，落地時寂靜無聲。

這就是練了凌波花舞的成就。

按照羅隱告訴他的方位，遠居山位於西海國的西南方向，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宗門，近幾十年來人才比較凋零，好在宗門仍有兩位天界高人鎮場，雖然都只是天界一重的境界，但因為多年來始終支持西海朝廷，其中一位天界高手更是西海皇帝的親衛，因此靠山不可謂不強。遠居山的衰落與八十多年前的那場與唐昭的大戰有關，當時宗門實力異常鼎盛，門內天界高手有五名之多，舉國之戰中自然要盡力輔佐朝廷，一共派出了三位天界高手在內的二十餘名高手參加，由掌門顧寧親自率領，隨西海六皇子托爾拓守衛暫歸城，後來徐夢也奇襲暫歸城大破托爾拓軍，這一戰打掉了托爾拓的儲君之位，也打殘了遠居山的元氣，遠居山眾高手拼死護衛托爾拓離開，幾乎死傷殆盡，僅剩寥寥三人返回山門，從此由上等宗門變為中等宗門。好在西海朝廷感念其忠義，一直優禮有加，也追封了包括宗門唯一的天界二重高手顧寧在內的戰死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