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寧西舊事

寧西城外小書攤，擺攤老人正閉目養神，一藍袍男子來到他身邊。頗為同情地說道：“書還是一本沒賣出去啊。”

“廢話，這個價，你買？”

“既有心，何不白送？”

“講究點緣分。”

“繼續守株待兔？”

“機緣這東西，有的人一輩子抓不到半點，有的人卻不求自來。”

“你是前者？”

“滾！”

“道家仙人，豈可出口成髒？”

“唐昭國力日盛，皇氣、武運、天運皆是百年來最昌隆之時，必有數名新人脫穎而出，這個少年有些不同，他身上隱隱有抗拒之力，我也拿不準。”

藍袍男子皺了皺眉，“你修的天眼神通，觀氣望色天下無雙，也看不透？”

“師兄本就不理本門之事，三年前仙法功成後就渺無蹤跡，突然在此地發現這少年帶著師兄的氣運前來，我還是想探一探，若是真的無緣，也就罷了。”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只怕這少年自己也不清楚是何道理。我雖看不透他的本命氣運，秉性還算不錯。”

“動了收徒弟的心了？”

“老嘍，教不了了。也罷，事不過三，我贈他三次機緣，還有兩次，可惜這天下，太平太久嘍！”

“天下乂安，安民樂業，豈非民之福？”

“唐昭徵西之戰後，未有大戰已有八十二年，你見過如此之久的承平盛世？繁花似錦歲有日，鐵騎如風道無光。”

“人間世有人間事，何勞山上人煩神？”

“不說山上人本是世俗人，就是千里之鯤，垂天之鵬，古獸乘黃，異靈姑獲，傒囊英招，鮫人狐仙，加上種種山精水神，誰能置身事外？”

“是不願，還是不能？”

“人心不可靠，精怪神靈之心又如何呢？但有所為，必有所求。俗人求於世，山上人求於道，精怪之類求於天地自然。即便你我，真能內求於心？”

藍袍男子聽到老人此言，不禁哈哈大笑道：“說起求道，昨日我那爭氣的師侄找到我，非要我再開宗堂，收下兩個百年不遇的璞玉之才做關門弟子，好說歹說，袖子差點拽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