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昭雪

雖然一直在話本上看到雙兒信潮期時會很黏人, 但蘭鳶山都沒有親身經歷過。




他本以為晚玉之前發情期的時候已經夠黏人了,但沒想到方岫玉更上一層樓——




蘭鳶山做完之後想下床吃個飯,方岫玉都要粘過來, 倘或蘭鳶山偷懶不抱著他, 方岫玉便哭。




關鍵是哭還不是那種哇哇大哭, 而是那種要哭不哭、眼淚汪汪的,蘭鳶山......蘭鳶山這哪能受得了, 只能抱著他下床。




三天的信潮對於雙兒來說不算什麼, 但是對蘭鳶山來說是有點快樂夾雜著痛苦的折磨。




床上還好,蘭鳶山還能頂得住, 關鍵是方岫玉太粘人了, 走到哪都要跟著, 蘭鳶山每天晚上醒來都是被熱醒的——




方岫玉整個人窩在他懷裡,抱他抱的死緊, 蘭鳶山稍微動一下,他就誤以為蘭鳶山要走,腿腳纏的更緊,蘭鳶山都快呼吸不上來了。




好不容易熬到方岫玉信潮結束, 蘭鳶山終於感覺自己熬出頭了。




方岫玉看著躺在他身邊、雙眼無神的蘭鳶山,忽然感覺有點愧疚。




他動了動, 猶猶豫豫地蹭過去, 像是想要試探著親近主人的貓崽,用鼻尖親暱地蹭了蹭蘭鳶山的臉頰。




蘭鳶山:“........”




他側過臉,看著方岫玉,隨即伸出手摸了摸方岫玉的側臉,像是在詢問:




“要做?”




方岫玉搖頭,但行動上卻擠進了蘭鳶山的懷裡。




他後腦勺枕在蘭鳶山的手臂上, 隨即拉過蘭鳶山的另一隻手,在蘭鳶山的掌心寫到:




【很累?】




蘭鳶山:“........不累。”




其實身體還好,主要是太粘人了,心累。




方岫玉側過臉,唇在蘭鳶山的唇上輕輕碰了碰,隨即將蘭鳶山的掌心放到自己的腹部。




蘭鳶山看著他的動作:“?”




什麼意思?




看著蘭鳶山不解的表情,方岫玉帶著氣音笑了一下,隨即又在蘭鳶山的掌心輕輕寫到:




【雙兒有孕後,便沒有信潮了。】




言下之意是,若他懷上了蘭鳶山的孩子,那蘭鳶山就可以休息一陣子了。




蘭鳶山:“........”




他掌心蓋在方岫玉的眼睛上,“不要說那麼恐怖的事情。”




男人懷孕,想想都讓人起雞皮疙瘩。




但方岫玉卻不懂蘭鳶山的驚恐,拿下蘭鳶山蓋在自己臉上的手,不解道:




【你不想要孩子嗎?】




【........還是,你不想和我有孩子?】




言罷,方岫玉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睫輕眨,忽而難過地垂下眼睛:




【.........】




“呃,”蘭鳶山是最見不得方岫玉難過的,忙安慰道:




“怎麼會呢。”




他拉起方岫玉的手,安撫性地在方岫玉的手背上親了親,低聲哄道:




“想要的,想要。”




言罷,蘭鳶山裝作很想要的樣子,鼻尖蹭了蹭方岫玉的鼻尖,輕聲道:




“你今年懷上,明年就可以生。明年是狗年,就給我生一個小狗寶寶吧。”




【.........】方岫玉盯著蘭鳶山的臉,似乎是在判斷蘭鳶山話裡的真假,半晌,方彆彆扭扭道:




【萬一生出來是個雙兒怎麼辦?】




“雙兒也好,雙兒也行。”蘭鳶山攬住他的腰,渾不在意:




“若是你生的,那是個人就行。”




方岫玉:【.........】




他被蘭鳶山這話逗得勾唇笑起來,氣又消了,蹭進蘭鳶山的懷裡,不再使小性子了。




方岫玉的信潮結束以後,蘭鳶山總算得以脫身,去了一趟衙門。




因為事關皇室的名聲和方岫玉的貞潔,所以這次獨眼麻子上吊自殺案須得慎之又慎,不容許又差錯和遺漏,蘭鳶山自己放不下心,決定帶著方岫玉一起來看看。




大周允許女性做官行商,所以驗屍的仵作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蘭鳶山來的時候,她正蒙著面紗,看著盛放在冰棺裡的獨眼麻子,面帶思索。




即使有冰棺保存屍體,但人的死相還是有點可怕的,而且屍體不可避免地會帶上些許臭味,再加上獨眼麻子生前本就是上吊自盡,死前五官猙獰,看上去有點噁心。




蘭鳶山膽子已經夠大了,但是看到獨眼麻子屍體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方岫玉站在蘭鳶山旁邊,見到獨眼麻子的身體,不由得胃裡翻滾,半晌有些忍受不住,被緊張的程雲扶出去吐了。




驗屍房內一時只剩下仵作和蘭鳶山兩人。




“參見殿下。”




仵作半跪下身行了一個臣子禮,被蘭鳶山扶了起來:




“起來吧。”




將仵作扶起之後,蘭鳶山才看向冰棺中的獨眼麻子,單刀直入地問:




“這獨眼麻子身上可否有刀劍或者斧頭擊打過的痕跡?”




“並無。”仵作搖頭:“微臣按照殿下所言,懷疑是有人將獨眼麻子打暈之後,再偽裝成獨眼麻子上吊的痕跡,但經過我這幾日的檢查,這獨眼麻子身上並無一處傷口,所以大概率是真的自殺。”




“他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自殺?”蘭鳶山走到冰棺前,指尖在邊緣輕輕拂過,似乎是在思考:“是真的畏罪自盡嗎?可是隻要他咬死是方岫玉信潮勾引他,就算是我也拿他無可奈何。”




“會不會是被人威脅了?”仵作猜測道。




“威脅?”蘭鳶山一怔。




片刻後,他不知是聯想到什麼,忽然轉身看向仵作,深藍色披風的邊角掃過地面的稻草,發出窸窣的響聲:




“我聽說,這獨眼麻子身前還留下一封血書,不知是否可以給我一觀?”




“當然可以。”仵作忙帶領蘭鳶山前往保存證據的房間,隨即打開一處櫃子,將那封用特製的紙包好的血書交給戴好手套的蘭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