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 章





奚昭撐著榻起身,下意識往窗外望去——




天際一輪暖陽,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今天好像沒雨。”她轉過身,“昨日裡聽元小寨主說,今天下午要在主廳設宴,那二寨主也會來——就是太史越,你平時和他打過交道麼?”




藺岐思忖著道:“來往不多——不過他找過我。”




“找過你?”




“是在幾日前。”藺岐道,“你可還記得我住的那處,院外有片竹林?他偶爾會從竹林經過,那日出去時,卻見他在竹林外,說是有意等我。”




奚昭追問:“他等你做什麼?”




藺岐默了瞬。




片刻後,他道:“他問我師從何處,又問平日裡師父教了些什麼,可有過什麼師門規矩。”




奚昭垂眸細思。




那太史越應是在藉著與他搭話的機會,打探太崖的下落。




這樣看來,他八成就是太崖的師父了。




她又問:“那你是怎麼答他的?”




藺岐卻道:“既已離開師門,便無應他的道理。”




奚昭:“……”




怪實在,又挺會氣人的。




“你這樣答他,他就再沒問些或說些別的?”




“並未多言。只不過……”藺岐默了瞬,“道了句‘遠寒可笑’。”




奚昭沒大聽懂:“什麼意思?”




“不知,僅這幾字罷了。”




見她坐起身,又將薄被推至一邊,藺岐便取過已恢復原樣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如何打聽起他?上回對他便似有幾分在意。”




奚昭抬手,胳膊穿進袖筒裡。




“我也只是猜測,但他有可能就是道君的師父。”




藺岐微頓:“影中那人?”




奚昭點點頭:“你方才不是拈著鮫絲了嗎?這鮫絲上沾著的妖氣,跟太史越的妖氣是否一樣?”




“那太史越有意斂住了妖息。”




“這般心虛,八成就是他了。”奚昭穿好另一條袖管。




整理過襟口,藺岐又幫她繫著腰間帶扣,並問:“身上可還作痛?”




“為何總問這事兒,小道長很怕疼不成?”說完,奚昭突然傾過身,對準他的側頸便是一口。




頸上傳來鈍痛,藺岐忍著失穩的喘息,也由她咬。




奚昭掃一眼那紅印,偏回頭看他:“到我問你——這樣可疼?”




藺岐卻搖頭,又抬手托住她的後頸。




眼見氣息將融,外頭忽有人叩門。




僅敲了兩下,卻沒人說話。




奚昭偏頭




看去。




有門簾作擋,瞧不著外面是誰。




“有可能是來叫我去主廳的。”她推了把藺岐,壓低聲兒說,“房門沒關,你先走吧,帶了瞬移符麼?”




“我……”藺岐正要應聲,卻敏銳察覺到房外人的氣息。




也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清楚了那人為何只敲門,而不出聲。




他冷下神情,想也沒想便改口道:“不曾帶符。”




“可麻煩,我身上也沒有——那什麼瞬移訣呢?”奚昭趿拉著鞋,“變成什麼鳥啊雀的也行。就怕是大寨子裡的人來找,總不能讓人看見你在這兒。”




“可否待在此處?”藺岐緊了緊手,儘量剋制著不往房門外看,“不會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