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石 作品

211.給自己留一條活路

    小吃店裡鴉雀無聲,大家都被那樣的情景驚呆了。正在這個時候,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了火車的汽笛聲,在還沒有天亮的天際下傳的很遠。我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摘下圍裙、把口袋裡梁姐給的那些包面錢塞.進了那個二嗲嗲裝錢的鋁皮盒子裡,從滿是油汙的櫥櫃裡找到了我放著二嗲嗲給我的零花錢的那個小本子義無反顧的走了出去。

    慈利火車站入站口的查票員都認識我,天天看著我在那裡出出進進,當然也不會找我要票。我就一直向前走,在站臺上走近了那個正在看著火車徐徐停下的梁姐的身邊:"你真的要我跟你走嗎?"

    因為不想被那個殘.忍的副站長折磨死,也承受不了那樣的壓力,我就那麼簡單的跟著梁姐離開了慈利,離開了那些如同長城般聳立的山壁,離開了那座白天有些荒涼、晚上還有些熱鬧的火車站,離開了那個把我從雪地裡救回了生命、也給了我一個安身之處的二嗲嗲,也離開了那一段時間很短、卻很值得留戀的往事。

    鐵路上跑的慢車就是綠皮車廂的火車,現在在某些偏遠地方還可以看見,相對於有空調設備的紅皮車廂的火車而言,綠皮火車最大的優勢就是車票低廉。雖然速度不快、逢站就停,可是因為價.格僅是快車的一半,所以每一趟都是人滿為患,就是擠得像沙丁魚罐頭似的,還是很受下層民眾的愛戴。這與那些高速快捷舒適的和.諧號裡面空蕩蕩的車廂是一個很明顯的對比,只可惜那些從事調研的專家學者全都視而不見罷了,這也是一種悲哀。

    我和梁姐就是乘的那樣一趟綠皮慢車。剛開始的時候,鐵路線在那些大大小小的山巒之間繞來繞去,火車就在那兩股道上轉來轉去、開開停停。慢慢的,天亮了,看得見朝陽的曙光升起來的時候,鐵路線進.入到丘陵地帶,火車的速度也似乎越來越跑得輕快了一些,可是那些因為早起、因為搖晃、因為單調的旅客都慢慢的睡著了,梁姐也睡著了。

    梁姐把她的名字告訴了我,把她的年齡也告訴了我,這個28歲的女老.板就是慈利人,老公是當地稅務局的一名科級gan部,也是屬於有權有勢也有錢的那種。不過就是不想在當地太打眼,也不想引起別人過多的注意,就讓自己的老婆跑到122公里以外的武陵開了一家長風酒家,也是一種為行賄受.賄而洗.錢的掩護而已。

    "那裡是大城市,生意還行。"梁姐對我講了那個歷史上被稱為黔川咽喉、雲貴門戶,現在是湘西北重要的交通樞紐、能源基地和政.治文化中.心的武陵。她知道那裡曾經是湘西剿匪的指揮部所在地,她不知道二十一年後,這裡又被稱為是長江三峽和洞庭湖、南嶽衡山和張家界黃金旅遊走廊的十字紐帶的結.合部與中樞。她只是對我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經常在二嗲嗲的小吃店出現的原因:"家裡還有一個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