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作品

第56章 諾言

  徐斯年看了沙器之一眼,跟著走了進去。

  沙器之倒是很有靈性,等徐主任進去便關上了房門,看了走廊深處的辦案區一眼,沒挪動地方。

  辦公室裡,楊元松打量了一眼,知道這裡是韓雅婷的辦公室,花草不多,收拾的很是乾淨利落。

  牆邊的衣服架子上還掛著韓雅婷的便裝,屋裡有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李學武請了書記在沙發上落座,徐斯年主動給兩人倒了熱水。

  楊元松一邊坐下,一邊嘆了一口氣,道:“沉住氣,每遇大事有靜氣,這點涵養都無了?”

  李學武看了書記一眼,繼續保持沉默,他現在不想廢話。

  楊元松靠坐在了沙發上,疊著腿,兩手搭在沙發扶手上,眼睛繼續打量著辦公室的環境。

  “廠裡也是剛開完辦公會,就是討論這個事情來著”

  徐斯年見李學武耍脾氣,坐在一旁輕聲解釋道:“書記和廠長也是很上火,對於韓雅婷同志的情況也是很憂心,已經請了市裡醫院的專家過來支援了”。

  一邊說著,一邊將白瓷茶杯往李學武的面前挪了挪,繼續解釋道:“你也是部門負責人,知道在紀律處置面前領導也是有所顧慮和安排的,哪裡是能快意恩仇的,那不亂套了嘛”。

  李學武抬起頭,側著臉瞥了徐斯年一眼,徐斯年卻是扯了扯嘴角,使勁瞪了李學武一眼。

  待見著李學武低下了頭,便繼續勸道:“在前期書記和薛書記正在做他的思想工作,畢竟是要有個過程的”。

  “至於其中是什麼原因造成了今天的案子,這是領導也急於調查和嚴肅面對的”

  “案子發生的第一時間薛書記便趕來了現場,如果是要捂蓋子,還至於親自來?”

  徐斯年輕輕敲了一下李學武面前的桌子道:“所以說,今天你說的有些話確實過了,不應該”。

  “哪句?”

  李學武的眉毛一豎,看向徐斯年問道:“是讓楊廠長體會體會板磚的話,還是讓你體驗體驗搶救室的話?”

  “好了”

  楊元松微微皺眉打斷了李學武的話,手指輕敲扶手,道:“你所要求的,該承擔責任的,我們不會逃避,打多少板子我們都認”。

  “可工作還得開展不是?”

  楊元松看向李學武,問道:“你就決定不在軋鋼廠幹工作了?你就希望把軋鋼廠所有的領導都換掉?韓雅婷同志不醒過來,我們就都不能下班了?”

  “幼稚!你想幹什麼?土匪還是山大王?”

  沒有徐斯年勸說的語氣,楊元松的話倒是很有些不客氣,目光銳利,盯著李學武問道:“你還是不是軋鋼廠的幹部了?”

  李學武挺起身子,靠坐在了沙發上,平淡地看向楊元松,等著他的下文。

  徐斯年一直看著李學武的表情和動作,他這麼一動,徐斯年的心是砰砰直跳,不敢想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這也是楊元松在出來前,同其他幾人所說的,他實在是不想在這種事情,這種情況下面對李學武。

  李學武的目光並不犀利,但很深邃,且愈加的平靜。

  這種平靜絕對不是溫順服從的平靜,而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只看保衛處現在被他帶的跟狼一般的團結和行事做風,便知道李學武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楊元松倒是坐的很穩,話裡沒停,繼續點著李學武說道:“你主持負責一個部門的工作,關心下屬,勇於擔當是正確的”。

  “但不能將這種大義當做肆意妄為,蔑視上級的外衣,那組織的意義又代表了什麼?”

  “誰願意發生這種事情?我嗎?”

  楊元松微微提高音量,手指點了點沙發扶手道:“如果我們知道他要做出這樣的極端情況,會給他反思的時間嗎?你把我們想成什麼了?”

  “荒謬”

  “軋鋼廠讜委、廠委所下達的命令和意見,做出的決定都是經過集體討論和表決的,你第一天進廠啊?”

  楊元松微微昂了昂頭,說道:“我看你是缺乏對組織的敬畏之心,更缺少思想上的教育和建設,還敢威脅廠長不接受處分”。

  說到這裡,楊元松點了點李學武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軋鋼廠的人?”

  “保衛處出了事情,連基層同志都知道一起扛,你作為保衛處負責人,在廠裡出現事故就躲了是嗎?”

  “你就是這麼給手底下人做榜樣的?真不怕有一天你手底下的人指著你的鼻子跟你說不接受處分?”

  “看你往日裡聰明絕頂,實則幼稚到家了!”

  楊元松點了點李學武,恨鐵不成鋼地訓道:“沒有一點處級幹部的樣子,更沒有一個部門負責人應有的氣度和涵養,我看你不稱職”。

  李學武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楊元松所說的話,所訓斥的重點均是依照他的表達和說辭來判定的。

  單把李學武的話拿出來說自然是不好聽的,更不合適的,但當時所處的環境是如何的,這屋裡的人心裡都清楚。

  這無非就是領導在表達意見,或者解決事端的前提下所提出的鋪墊。

  李學武要等他說出廠辦公會做出的決定,一切都要以實際決定為主,他不想做無用的表態,也沒有時間跟他在這虛與委蛇。

  也許是李學武的態度讓楊元松有了火氣,也許是今天的事情太過於複雜,讓他很是煩躁。

  所以在同李學武談話的時候表現出了嚴肅的一面,這些話說完,楊元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還沒放下茶杯呢,眼睛低垂,聲音放緩了一些,道:“給薛書記打電話,請他來主持調查”。

  李學武不為所動,仍就看著他,倒是徐斯年,主動開口道:“我來打我來打”。

  他今天也是給人墊了一天的臺階了,也不在乎忙前忙後的了,站起身便往辦公桌上的電話走去。

  而李學武的目光逐漸銳利,直接盯向了徐斯年。

  “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嘛?”

  楊元松見著李學武要開口說話,立即皺眉提醒道:“家醜外揚?”

  “不都已經揚了嘛”

  李學武看向楊元松,說道:“再有,前面都不想調查,現在接手,他們調查的清楚嘛?”

  徐斯年那邊可沒有給李學武阻止自己的機會,一個電話就給薛書記打了過去。

  雖然不是李學武打的,也不是李學武表達歉意的,但薛直夫得來。

  跟李學武這個鐵頭頂不起,也犯不上,本身就有責任,有了坡就趕緊下驢了。

  這下坡也不是衝著李學武,而是衝著楊鳳山和楊元松。

  他要是再跟李學武僵持起來,這個事情就變的更加的複雜了。

  徐斯年那邊撂下電話,楊元松這邊看著李學武輕蔑的表情也是頭疼。

  嘴裡的話轉了又轉,這才開口說道:“涉及到了這麼多事情,你一個保衛處長,即便是有了其他部門的協助,能查到多少?”

  楊元松點了點李學武的方向,道:“不要意氣用事,薛書記這人是很正直的,是礙於我們都願意勸鄧之望主動去找組織交代問題才延緩上報的”。

  “這個問題就到這吧”

  楊元松看著李學武說道:“廠裡已經決定支持薛書記對這個案子開展調查和上報工作,保衛處配合調查”。

  說到這,楊元松看了李學武一眼,道:“你也知道這裡面的複雜情況,就別麻煩人家調查處的同志了,至於市裡的紀監,這件事本身就是要同他們溝通,交給薛書記來辦吧”。

  “我去迎迎薛書記”

  徐斯年當了這麼多年的廠辦主任,自然是眼力好,見著書記開始變換語氣,立即便提出了離開的意見。

  嚴肅的話他可以聽,講感情的話他就沒必要聽了,不太好。

  待徐斯年離開,楊元松的語氣愈加的柔和,絲毫沒有了剛才的嚴肅。

  “唉~多事之秋啊”

  楊元松站起身走到李學武這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輕輕拍了怕李學武的膝蓋,嘆了一口氣。

  “你是咱們廠樹起來的典型,廠裡對你的任用是有計劃的,你在工作中也要時時刻刻約束自己,提醒自己,嚴格要求自己”

  “這一次廠裡承認對鄧之望心存善念,判斷上有了失誤,但這並不能成為你威脅某個領導的理由,你就保證自己在工作中沒有判斷過錯嘛?”

  楊元松坐在李學武的身邊苦口婆心地勸說道:“組織對誰都是寬容的,都是要把拯救放在首位的,你不也常說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嘛”。

  “處理決定呢?”

  李學武聲音低沉地問道:“這件事總不能和稀泥吧?”

  “誰說和稀泥?”

  楊元松挑了挑眉毛,道:“寬容並不代表仁慈,懲罰亦是幫助的一種形式”。

  “這件事且先不說別人,我同鳳山同志會去上面做檢討的,更會接受廠裡的批評”

  說完關於自己的意見,楊元松又說道:“這件事跟直夫同志是沒有關係的,你確實沒必要糾結這一點,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問問維潔同志嘛”。

  “我信任任何人”

  李學武目光堅毅地說道:“保衛處永遠是站在軋鋼廠的立場上處理和解決問題的,但總要有個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