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作品

第五百零四章 磕磣


                 捱了母親一頓數落,說都當幹部的人了,一點兒穩當勁兒都沒有。

  其實劉茵哪裡不知道兒子的能耐,就衝進步越來越快都能知道兒子的厲害。

  可當母親的,都要嘮叨幾句的,即便知道了,也要趁著這會兒抓住了“把柄”說幾句。

  這就是還不會說、或者說不敢、不好意思說愛的那個年代,樸實的父母對孩子關愛的一種形式。

  李學武倒是樂意綵衣娛親的,只要父母高興,倒是不介意表演成鬧騰的孩子。

  笑看著李學武出了門,劉茵用燒火棍把灶坑門口的柴火填好了,轉過身看著李順問道:“又怎麼了?你這臉比外面兒的天兒還陰晴不定的,要不你也給我來個天氣預報得了”。

  見劉茵又說起了自己,李順微微皺眉,昂了昂腦袋,只當沒聽見老伴兒的話。

  現在這女人跟自己不是一條心了,二兒子不許再說了,就連家裡的老三輕易都不許嚴說。

  理由很簡單,就是老二和老三都有了對象,要是讓對象聽見了,多難堪。

  早有一個,這老講兒,男人只要有了媳婦兒就不算小孩子了。

  現在都流行先處對象,所以這對象的地位也就趕上半個媳婦兒了。

  所以這有了對象也算大人了。

  當然了,這裡面兒特殊的是李學武,他現在因為是幹部才在母親的眼淚是大人的。

  要是按照處對象來算,這小子十二三就是大人了。

  都是大人了,大孩子了,能用說的,就不能用罵的,所以劉茵漸漸的從這一陣兒開始不叫李順罵孩子了。

  見著李順的模樣,劉茵住著燒火棍站在灶臺旁唸叨著:“老二的脾氣改了多少了,要是擱以前,早不聽你的話了,更何況是分了家,所以你也有點兒耐心煩兒”。

  李順手扶在八仙桌上,嘆氣道:“虎毒不食子,我還能害了他不成?”

  “誰又說你要害他了”

  劉茵不滿意地說道:“就是叫你闆闆自己的脾氣,也不是小歲數了,還跟自己孩子置氣啊,惹煩了不上屋裡來,倒叫你堵得慌”。

  李順這人,極其有涵養的性子,輕易不跟媳婦兒鬥著說的。

  再一個,他心裡想的事情也沒法兒跟媳婦兒說,要是叫媳婦兒唸叨了,說不定要怎麼問呢。

  其實他也想過了,自己能看見的,媳婦兒也能看得見。

  她要是看見了都沒管,那定是不用管,甚至說管了不好管那種。

  微微從鼻孔裡出了一股子氣,也是就這麼著了,就像媳婦兒說的,二小子分了家,好些話不好說了。

  即使說了,當兒子的哼哈的答應了,你還能當著兒子穿衣服啊。

  所以也就是當著面兒給兒子個態度,叫他明白了算了。

  李學武其實是沒在意父親的態度,所以想都沒細想,出了門,奔著後院兒走。

  父母在前院兒,老太太抱著李姝和李雪一定在後院了。

  剛進三門兒,見著棒梗跟著秦京茹正收拾牆根兒底下呢,邊上還圈著幾個雞咕嚕。

  這玩意兒也沒個學名,就是用稻草擰的,兩頭兒都有口,中間是個亞呼嚕的大肚子,母雞可以在裡面下蛋孵小雞啥的。

  眼瞅著這是要收拾雞圈的模樣,位置就在兔子圈的另一邊,倒是不礙手。

  棒梗見著李學武進來,便笑著招呼了一聲,李學武也是笑著答了。

  棒梗回頭看了看拄著拐悶頭兒幹活兒的小姨,對著李學武解釋道:“我小姨想壘個雞圈”。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意思是誰問你了。

  指了指後院兒,跟這小子示意了一下便往後面走了。

  這院裡少了一家一大爺,好像安靜了不老少。

  加上雨水他們都在倒座房等著吃飯,這邊就也只有秦淮茹她們一家熱鬧。

  路過門口的時候見著秦淮茹端著鍋出來刷鍋,李學武笑著問了一句晚上吃啥。

  “棒梗說想吃撈麵了,這不他奶奶跟屋裡擀麵條呢嘛,我做了點兒炸醬”

  秦淮茹的精神頭極好,今天在招待所睡到上午九點多才回的家,今天算倒了個班兒。

  李學武笑著道:“那炸醬可得多放葷油,不然不好吃”。

  “呵呵,你也在這兒吃啊?我叫棒梗奶奶多擀一份兒”

  秦淮茹笑著讓了李學武,惹得在屋裡擀麵條的賈張氏手都哆嗦了一下子。

  李學武笑著回道:“不了,倒座房那邊說是有肉,叫我別出去呢”。

  “怯,饞我們!”

  秦淮茹就像是得了滋潤的稻穗兒,飽滿、黃澄澄的。

  李學武也就打牙了兩句,步子沒停地往後院去了。

  賈張氏站在屋裡看了看水池邊上刷鍋的秦淮茹,撇了撇嘴。

  她是吃過見過的過來人,這女人是個什麼狀態她最清楚。

  長時間不澆灌的,就是看著臉蛋兒枯黃,就是看著精神不好,就是看著沒嫩勁兒。

  可你現在看看這秦淮茹,哪裡是沒勁兒的人,怕不是讓洪水灌了稻田了,就剩那股子浪勁兒了。

  這小寡婦看著水嫩水嫩的,要說沒人憐愛,誰信。

  反正賈張氏不信,手裡的擀麵杖都有些磕面板子。

  小當用好的那隻手想捏一點兒面來玩兒,卻是被奶奶嚇了一下,等抬起頭看向奶奶的時候,卻是聽見奶奶說道:“你當這是泥呢,往年想吃都得等過年,可不敢糟踐了”。

  “知道了”

  小當答應了一聲,不敢再用手去捏面,只是眼巴巴地站在一邊看著。

  旁邊則是瞪著大眼睛等著吃麵條的槐花。

  要說賈家的條件好了,這吃一頓麵條也不算啥,哪裡用得著這麼可憐巴巴的樣子。

  其實好也是相對的,這個時候都講麵條吃了不管飽,消化的太快,不如饅頭省面還吃的多。

  畢竟一個是死麵兒的,一個是發麵兒的,那能一樣嘛。

  這麵條兒擱以前,賈家可是不敢吃的,怕不是吃了一頓要餓四頓。

  現在秦淮茹手頭兒寬裕了,孩子們只要不說大魚大肉的,還是能抽個時間改善伙食的。

  但也是悠著來,她們家情況特殊,這女人上班,註定要比男人差。

  賈張氏擔心的是,有朝一日沒有了這份工資,怕不是要飯吃了。

  所以在攢錢這個問題上,她跟秦淮茹的想法是一樣的,錢有了也不能亂花。

  今天棒梗說是想吃麵條了,那也是嚷嚷好些天了,今天趕上秦淮茹倒班兒,這才允了他。

  秦淮茹看了一眼李學武的背影,眼睛裡都是水。

  不是手上的水,是春水,春天的水。

  手裡活兒不停,將鍋刷好了,拎著往屋裡走,邊走邊對著棒梗說道:“躲著點兒身上,造一身的泥又得洗”。

  “知道了媽”

  棒梗看了看自己新穿上的藍褲子,給小姨遞磚頭的動作都小心謹慎了起來。

  這還是春天了,母親新給他做的,以前都見著別的同學穿新衣服,今年也算是開學就有新衣服穿。

  秦京茹的柺杖使得六極了,根本不耽誤手裡幹活兒,接了棒梗遞過來的磚頭兒,隨口問道:“他跟你媽關係咋好?”

  “誰?”

  棒梗不知道小姨突然問的啥,抬著臉兒問道:“誰跟我媽關係好?”

  “那,後院兒那個”

  秦京茹不敢說李學武的名字,很怕有人聽見似的,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後院兒。

  棒梗往後面看了看,隨即明白小姨說的是李學武。

  “嗨,我媽跟這院兒裡誰的關係都不差”

  棒梗倒是會說,將手裡的磚頭兒遞過去,微微昂著頭地說道:“跟我武叔好,那是因為我”。

  秦京茹看了棒梗一眼,這才又接了磚頭兒,問道:“咋是因為你?”

  “可不就是因為我”

  棒梗確定地說道:“就是因為我跟武叔一起養雞,我媽跟他說的話才多了,不是因為我是因為啥?”

  秦京茹撇撇嘴,沒有跟棒梗頂嘴,這小孩子嘴上沒個把門兒的,問多了瞎嚷嚷。

  而且棒梗這小子也不知道跟倒座房那些糟老爺們學了個啥,滿嘴的油子話。

  棒梗倒是對自己家裡和後院最有能耐的武叔構建和諧穩定的關係是自己付出了極大的努力這一點深信不疑的。

  就見著武叔帶自己出去玩兒,帶自己去吃飯,怎麼不見帶別人家的小孩兒去吃飯。

  自己家裡跟武叔唯一有關係的只有他,賈梗,賈經理!

  這麼說吧,他母親也是沾了他的光。

  棒梗這些話都不願意跟別人說,今天也就是小姨問起來了,不然都不會說。

  他想著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為家裡做了些貢獻,付出了些努力,這沒什麼可在嘴上叭叭叭說道的。

  要是做了一點點貢獻就掛在嘴邊上,那不成了娘們兒了嘛。

  現在他棒梗在院裡可是爺們兒,一般的小孩兒可沒有他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