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作品

第四百零九章 拿來吧你!

  身旁的櫃子裡有他李學武簽下名字的每一份文件的備檔,有他下達的每一份命令的回執。

  為什麼每次接見下屬彙報工作都有沙器之在場啊。

  每天沙器之得把他做的接見記錄和會議記錄交給李學武簽字,然後存檔。

  就這麼一個雞賊的人,還能讓於德才觸碰自己的核心?

  “回頭你跟招待所的秦所長和張副所長聯繫一下,這都是自己同志,多溝通”

  李學武彈了彈菸灰,眯著眼睛交代道:“保衛處的接待和邀請都放在招待所,包括給領導提供的支持”。

  看看這漂亮話說的多好,給領導提供支持。

  於德才現在算是知道了,自己這位副處長為什麼這麼牛了。

  敢頂著上級領導噴,敢懟著高半級的處長噴,這特麼是有“手段”啊。

  白天“棠棠棠”給你一頓噴,晚上吃飯的時候突然服務員給你這桌上了一盤菜,說是李副處長特意交代的,給您添菜。

  你還能怎麼說,工作是工作,個人是個人,李學武還是個好同志唄。

  工作上誰還沒有個爭執呢,都是為人民服務嘛。

  李學武不讓人討厭的是,他只噴比他級別高的,對下屬該嚴厲的時候也瞪眼睛,但不會開口罵。

  現在軋鋼廠新來的這些領導就發現了,特麼的,這李學武誰都說他狠,說他強硬,說他做事風格太霸道。

  可特麼要說勾搭這些人給李學武整點兒小材料或者讓他們給李學武下個評語啥的。

  草!

  果斷幹練、敢作敢為、襟懷坦白、中流砥柱是特麼什麼意思!

  尤其是一到招待所小食堂,這領導那屋上酒必談李學武,上菜必想紅星村。

  處級幹部的桌上,見著野味了,不用想,準是保衛處支援的。

  這特麼還怎麼批評,這特麼還怎麼整材料。

  整別人是砸別人的飯碗,整李學武是砸領導的酒罈子、菜盤子,砸大家改善生活的基本盤子。

  現在可以這麼說,得罪李學武是要影響團結的。

  谷維潔目送走了武裝部的丁學波,放下手裡的鋼筆,揉了揉自己的眉頭。

  一個星期了,武裝部的合併工作毫無進展。

  李副處長彙報了一次,說是回去研究研究便影像無蹤,明顯是要拖下去了。

  她現在更頭疼的是保衛處那邊遞交的借調函。

  這是人事處報到景玉農那兒,景玉農批了個:閱,轉維潔書記核批。

  一般來說,這種借調是不需要領導審核的,人事處的處長,甚至是副處長就能辦。

  但為什麼借調函就到了她這兒了呢。

  因為李學武按照程序是跟人事處申請的,可調的是讜委那邊的人。

  人事處現在有倆媽,一個是主管副廠長景玉農,一個是主管副書記谷維潔。

  武裝部現在又是個人員凍結個狀態,一切人事關係變動都需要主管領導審批。

  可谷維潔看著李學武這個陽謀也是頭疼。

  這麼借下去,武裝部都空了,還合併個屁,直接撤銷就行了。

  丁學波剛才來回報,說的不僅僅是借調的事兒,還有這些人的去處和用處。

  谷維潔已經想到了,李學武這是在給她遞棒子呢。

  來,你不是要搞事情嘛,我給你遞棒子,我就不怕事兒大。

  那稽查股本就是保衛處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部門。

  讓李學武這麼一搞,現在倒成了熱門單位了。

  稽查股的人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各個喊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老子終於有發光發熱的一天了。

  有朝一日掌權手,必屠天下辱我狗。

  以前誰不拿我當回事兒來著?

  以前誰說我們是看報打雜混日子來著?

  以前誰說我們稽查股是雞都不敢查的單位來著?

  就像後世某一年,環保部門突然從清水衙門變成優差肥缺,這特麼誰能想到啊!

  就這麼幾天,那幾個小泰迪已經下了十幾份整改通知了。

  他們是熱血沸騰了,可各個車間和機關單位麻爪兒了。

  這還是李學武要求了,所有的整改通知單必須明確整改內容,對應危險,整改措施和二次檢查時間。

  不然軋鋼廠整改通知單要漫天飛了。

  她谷維潔是想搞事情,可要搞的是正經事兒,是要撬動軋鋼廠固有的權利組成。

  而不是要搞所有人,得罪所有人。

  真要是像李學武給她鋪的這條路往下走,那她離走的那天也就不遠了。

  這小混蛋!

  谷維潔心裡也暗罵,她能不罵嘛。

  她做初一,李學武就給她來個十五。

  明著躲著她,暗地裡已經給她鋪好了送走她的路了。

  這還不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算完,又來了一招兒草船借箭。

  讓她在前面搞事情頂雷,他推行應急預桉演練方案,他推行消防管理政策,他擴大保衛處管理職能,他完善保衛處權利構架和組織。

  事情是她搞的,走人的當然是她。

  李學武到時候還得指著她說呢,是她是她!跟我沒關係!

  可成績是李學武的了,進步的是李學武。

  好,你清高,你了不起!

  可你別特麼拿我當墊腳石啊!

  “砰”

  在秘書不解的注視下,谷維潔拿起手邊的文件夾扔在了一邊。

  “拿去歸檔吧”

  “是”

  秘書走過來拾起桌上那本保衛處李副處長的個人資料,小心翼翼地出了門。

  谷維潔舒了一口氣,拿起電話打了出去。

  “幫我要鋼鐵學院……”

  “做人要厚道,要實在”

  李學武坑完了別人,還在這邊教別人厚道和實在呢。

  跟於德才說笑了幾句,李學武便帶著他突擊檢查起了軋鋼廠的崗。

  機關辦公室,倉庫,料場,鐵路門值班室,宿舍等等。

  在查到料場門口崗亭的時候,看見兩個叼煙的保衛,李學武便將陪著自己檢查的韓雅婷和任安訓了。

  “要學習油田的優良作風嘛,四個一樣怎麼學的?”

  李學武並沒有直接說那兩個鵪鶉似的保衛,而是帶著韓雅婷幾人邊往外走邊說著。

  “對待革命工作要做到白天和黑天一個樣、好天氣和壞天氣一個樣、領導在場和不在場一個樣、有人檢查和沒有人檢查一個樣”

  “是!”

  韓雅婷紅著臉瞪了任安一眼,隨後給李學武保證道:“下來我一定抓一下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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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律時刻都要抓的啊”

  李學武沒有看她,這麼多人在,也沒給她留什麼面子。

  面子留多了就不知道深淺和疼不疼了。

  “你們是紀律單位,這種事情還要我強調嘛?”

  “是”

  韓雅婷現在也就剩下點頭認錯了,再不敢跟李學武接話兒了。

  她也是沒想到李學武突然開始檢查的,而且毫無目的,帶著辦公室的走到哪兒查到哪兒。

  在紅星村帶訓這幾天沒在家,這邊就出了這個問題,不得不讓她臉紅。

  任安本來就怕李學武,這會兒自己的部門出了岔子,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管理是一門學問”

  李學武帶著幾人往廠大門口走,邊走邊分享自己的經驗。

  “鬆了要出問題,嚴了要起副作用,沒人能衡量這個度”

  “是啊”

  於德才跟在後面附和道:“都是帶隊伍的,大家心裡都要強呢,可哪個單位沒有那麼幾個偷閒躲懶呢”。

  “如果都是積極向上的,都是自覺完成任務的,那我們是不是就要下崗了?”

  “呵呵呵”

  眾人見李學武笑了一下,也都跟著笑了。

  李學武從各車間經過的時候有選擇地看了看。

  現在保衛處插手了安全工作,車間主任見著李學武帶隊過來也是緊張地接待了。

  李學武倒是沒有查他們,而是問了稽查股有沒有來,來了以後態度怎麼樣,工作交代的細緻不細緻。

  好麼,這是客戶回訪嗎?

  車間主任倒是有一肚子話要說,可牢騷剛出來,就被李學武懟回去了。

  “你們車間從建設以來,傷十二,亡五人,在你的任上就沒了兩個,你是要反思一下的”

  就李學武這個腦袋,誰能說的過他。

  這是當領導的基本功,只要是涉及的業務,李學武指定記得具體的數據。

  車間主任被懟的啞口無言,只能紅著臉點頭。

  這稽查股雖然幹事小泰迪,做人卻是哈士奇。

  雖然下手狠,可看著是傻傻的,指導起來可賣力氣。

  無論是交代問題還是下整改,都是一副認真為你好的表情。

  你想跟他們吵都吵不起來,越吵下的越狠。

  李學武來車間就是要給稽查股站臺,告訴這些人,愛哪兒告哪兒告去。

  你敢告,我叫掀你黑歷史。

  “理解理解吧,谷副書記是為了大家好啊!”

  走之前李學武還拍著車間主任的胳膊說道:“要想想沒了的那些同志的妻兒老小啊”。

  “沒了的人沒有怨氣,活著的人生活不好,埋怨誰啊?”

  看著車間主任尷尬的表情,李學武嘆著氣地說道:“誰又是壞人啊?”

  這處車間就是一大爺所在的車間,李學武帶隊來檢查,他也是看見了的。

  李學武跟車間主任說了什麼沒聽見,就見著主任臉紅了白,白了紅的。

  送了李學武走了,車間主任皺著眉頭往車間裡踅摸了一圈,見著了易忠海便走了過來。

  “老易,你跟這位是一個院兒的,什麼個情況瞭解嗎?”

  一大爺將機器停了,跟著車間主任往一邊走了走,說道:“可認真個人,他說的話別不當回事兒啊!”

  “我敢嘛我!”

  車間主任也是一臉的無奈,瞪著眼睛說道:“你是咱們車間的老同志了,上午稽查股來你也看見了,問題你也知道了,想想辦法”。

  一大爺皺了皺眉頭,道:“他下班可不說工作的事兒,我也不好求……”

  “沒你想的那樣~”

  車間主任擺擺手,說道:“這麼點兒問題不至於拐那麼大彎兒,你回去打聽打聽有沒有什麼標準,明天咱們開個會,把問題整改出來”。

  “這沒問題”

  一大爺點頭說道:“為了咱們車間,這一點我還是能做到的,我相信李學武也會支持的”。

  “可注意點兒吧,在你們院兒可以叫名字,在這兒人家是領導了!”

  車間主任見事情談妥,跟一大爺開了個玩笑,便回一頭的值班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