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失憶

    “你做了什麼？”

    被他如此認真的凝視還是頭一次，攏月也是頭一次發現有些話難以啟齒，從前她一直自認自己是個混世魔王，又或者是個沒有同情心，錢高於良知的商人，如今她才發現她可能是個好人，不，她確實是個壞人，只是良知還會受到譴責。

    忽然讓他看到這樣不擇手段的自己，攏月有些挫敗，或許在他眼裡，她本也算不上什麼正派人物，但要當面承認自己的過錯，自私，這需要很大的勇氣。

    白玉榮偏著頭，陽光從柳枝投射而入，打在他的眉梢和側臉的輪廓上，將他微微犀利的神色染得柔和。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不如說出來讓自己輕鬆些。

    這麼想著，攏月深吸一口氣道:“鸞貴妃醒來，可能會失憶。”

    “失憶？”

    攏月抬頭，發現他神情專注的看著她，他本就生得翩翩，這般神情更顯動人，漆黑溫潤的眼眸好像夜空泛起星辰的波瀾，安寧，深邃，眸中一片清明坦然。

    “我分析過，鸞貴妃之所以針對我，是因為你，或許失憶能讓她餘生好過一些，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我自私，我怕死。”

    攏月和他走在池畔邊，被冷風吹了一下，她心情輕鬆了許多，“我想了很久，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法子可行。畢竟她要殺我，而我卻無法對一個孕婦下殺手，再者，她身份擺在那裡，她死了，會引起很大的轟動，於國於民都很不利。”

    “我也知道我手法卑劣了些，甚至有些勝之不武，我這樣的做法和鸞貴妃本質也沒有多大差異，只是我技高一籌，你若要罵就罵吧，反正，禍已經闖出來了。”

    見她說得懇切，白玉榮微露震驚之色，幽深的眸子怔忡地看著她。

    說到底她是個現代人，骨子裡有現代人的思維和習性，她惱恨這樣的處境，為了保全自己而曲意逢迎，做違背道德的事。

    攏月抬頭髮現白玉榮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眼中波光閃爍，似是還在思忖她方才所說的話，她撇開視線，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