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守 作品

142.正是時候,出發!

晨光灑落時,兩人還緊緊相擁,沉沉睡著。

幽絕迷濛睜開眼時,屋內已大亮。

清亮溫暖的陽光鋪灑在屋內,

映得她光潔的皮膚亦仿似發出柔和的光亮。

榆兒睡夢中伸出一隻手來,在他的半邊臉上似有力似無力地摩挲。

幽絕伸手握住她柔滑纖細的手,這手上的溫熱瞬間便燙到了心底。

幽絕深吸了一口氣,將一隻手穿過她同樣溫熱的脖頸,把她整個抱在懷中,她的溫暖便傳遍了他的全身。

這樣的溫暖,她很久以前就曾經給過他:在霧海村簡陋的小院裡、在夕陽軟沙的海岸邊、在傷痕血漫的神龜背上、冰冷的海水之中……

幽絕心裡陡地泛起一陣疼痛。

那麼早以前、為什麼我卻沒有好好感受到……

榆兒忽然動了動,用臉頰摩挲他的下巴、脖子。

幽絕看她,她卻還閉著眼。

“幽絕”,她囈語般地喚他。

幽絕心中一顫,輕輕含住了她的柔唇,榆兒半夢半醒地回應,

伸腿勾住幽絕的腿,兩人在紗帳內又一次無限痴纏,全然不知窗外之事。

天明之時,雜亂的馬蹄聲、震天的廝殺聲都已歇去。

蒙府被官兵團團圍住,將府中人一車一車押往刑部直屬的天牢之中。

寧陽則坐了玉輦,回往旭陽宮。

期盼了很久的、短暫的新婚,卻變成了一生難以抹去的噩夢。

寧陽斷折的指甲還未長好,臉上的紅腫尚未消退。

但她的臉上卻帶著一種悲憤的高傲。

“該到你償還的時候了!”她心中狠狠道。

蒙家兩百餘口盡被收押。

而鄭德生之妻乃蒙匡之女一事,卻似乎並未被官府知曉。

是以,乾凌府一如往常。

鄭德生每日裡仍奔忙公事,從未曾去探望。

而其妻齊氏,亦從未踏足過天牢半步。

似乎鄭德生一家與蒙氏一門,從未有過任何關係。

其他平日裡與蒙家過從甚密的文官武將,更無一人敢與蒙家再有任何牽扯。

榆兒拉著幽絕下樓來:“好久沒這麼輕鬆了,我要好好逛逛去。”

剛跨出客棧大門,突然又站住了。

雙手捧著自己的臉,像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我的臉!忘記抹藥了!”

幽絕細看她臉上,因為陰燭蟲而抓傷的那些傷痕已經幾乎看不出來了:“就少抹一次也不打緊吧?”

榆兒卻直搖頭:“那怎麼行?萬一留了疤多難看哪。”

說著就往樓上跑去:“你等我一會兒。”

幽絕望著她跑上了樓,只好立於門前等候。

一時無事,便隨眼打量街上來來往往的人。

忽見人群中出現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縞白衣衫,抱著一個紫檀琴盒。

卻是無情。

這倒還罷了。

無情身旁走著的那個人,高大魁梧,也有幾分眼熟。

幽絕當即趕將上去,攔在了他們身前,冷言道:“你卻好生逍遙。”

無情見了他,也不吃驚,笑道:“怎麼不見你的小娘子?”

幽絕也不答他所問,指著無情身旁的魁梧之人問:“他是不是就是封妖掌之人?”

“你這是何意?”無情卻一臉莫名。

“你休要裝蒜!”幽絕道,“封妖掌的解法就在乾坤幻化陣之中,你早就謀劃好了對不對?”

無情展顏笑出,指了指身旁的人:“既然你都猜到了,那還不謝謝這位兄臺?”

“謝他?”幽絕有些慍怒。

“要不是多虧了他,你怎麼能坦誠面對自己的真心,最後還能伏得美人心呢?”無情道。

“果然都是你在搗鬼!”幽絕說著,一掌擊向無情。

無情一邊閃避開來,一邊道:“你這就是恩將仇報了。”

榆兒再下樓出門來,不見了幽絕,便大聲喚他:“幽絕,幽絕。”

幽絕聞了她聲,眼角瞥見榆兒身影,連忙拉住無情躲到了一邊。

無情望了望榆兒方向,向幽絕道:“她對你的真心,你可別辜負了。”

說完便帶著那個魁梧之人隱入街市人群之中。

幽絕轉出街角,向客棧門前的榆兒走去。

榆兒遠遠望見他,歡笑著迎了上來:“我一下來怎麼沒看見你?你上哪兒去了?”

“我只是、隨便走走。”幽絕道。

榆兒牽起他一手笑道:“走吧,我帶你逛去。”

幽絕便隨她牽著在淨月城各處店面小攤四處逛。

足足逛了兩個多時辰,榆兒買了許多首飾、胭脂、點心……

終於回到客棧房間,榆兒的興奮勁還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