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乙奎炯 作品

第四十章 異變

“快跑,你們,不要管我了。”不知何處傳來的力量,讓意識都模糊的明紫檸掙扎著喊出來,而那個為首的孩子裡面撞向旁邊的樹枝,想要藉助它鋒利的尖端脫離困境。

但沒有任何用處,他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個皮球,被彈得倒在地上,而這個功夫那條橡皮蛇也沒有閒著,張嘴含住了他用手護住的頭部,無論那個可憐的男孩如何掙扎,他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在明紫檸的視野裡。

僅僅十秒後,橡皮蛇就變成一個人形的皮袋,在它的皮上,甚至連五官都可以被辨認出來,而此時裡面的人正在拼命掙扎,使爬嚮明紫檸的橡皮蛇幾次偏離了自己的路,到最後終於惹怒了這個捕食者,它找準角度,以裡面那人的脊椎為內側,將自己盤旋成一個圓。

隨後,它重新舒展開身體,爬到明紫檸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而明紫檸因為剛才的呼喊用力過猛,確實讓另外兩人逃離了,但也導致她原本不是很嚴重的內傷直接爆發,此時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看著新的一批破土而出亡靈探出了手臂,認命地閉上眼睛,讓自己的腦袋被血盆大口包裹了起來。

蛇一向喜歡不動的獵物,不多時它就將明紫檸從樹下拖出,吞進了自己的體內,此時它看起來有些臃腫,越來越像一個袋子了,它立起身吐著信子掃視著周圍尋找自己的下一個目標,但因為明紫檸最後一呼導致它沒有發現活物,就在它平下身體準備找一個地方睡上幾個星期是,一雙黑色的鞋子出現在它的視野裡。

它抬起腦袋,望著面前那個不自量力的攔路著,在紅色的月光下,這個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帶著一頂黑色的高領帽,背後一個黑色的披風隨著風輕輕搖擺,帶著黑色手套的手下壓帽沿,遮住了大部分面龐,勉強能看見一副黑框眼睛閃著光芒,同樣黑色的,還有一柄黑色的手杖,輕輕點在草地上。

橡皮蛇打量著面前的人,它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任何魔力,所以它慢慢靠近對方,準備給對方一個以生命為代價的教訓。

就在它爬到距離對方半米的距離時,它的身體突然停住了,而它充滿了嗜血、貪婪、飢餓的豎瞳中此時沒有了這些情緒,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毫無預兆地,它的身體離開了地面,像一個石膏像一樣固定在了那人面前,它是如此的安靜,沒有任何活動,出了那不斷轉動,帶著絕望的眼睛。

那人輕笑一聲,深沉的聲音傳出:“事實上,我一直都不喜歡這種動物,它讓我時刻明白自己還有那種原始的野性,那麼,先生,今晚的進食是否還開心。”

伴隨著“心”字的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橡皮蛇的蛇頭,毫無預兆地從身體上掉了下來,而它的身體也隨之失去活性崩解開來,明紫檸抱著那個孩子從裡面掉了出來,明紫檸有些恍惚,她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能獲救,而她懷裡的孩子抽動了一下讓她收回了注意力。

“晴,你撐住,我馬上帶你離開這裡。”明紫檸大喊道,抱起懷裡的孩子就要起身,卻因為失血過多沒能起來。

男孩的手顫抖著往上抬,明紫檸一把抓住,撕心裂肺地喊著:“別睡,晴,看著我,清醒一點啊。”

那個叫晴的男孩眼睛已經被灰色的光芒覆蓋,仰著頭,無法再直視明紫檸:“老師,帶我,回到那個我未曾見過的故鄉。”

晴的意識逐漸消亡,明紫檸無視已經抓住她的亡靈,徒勞地喊著男孩的名字,甚至沒有察覺到一個手臂已經要抓上她的咽喉。

一隻帶著黑色手套的手從黑夜裡伸出,抓住了那個腐爛的手臂,另一隻手按住手杖握把的末端往前輕推,周圍正在鑽出地面的亡靈們不知受到了什麼影響,全部化作黑霧消失在原地。

來者背過身,黑色的披風帶起夜晚的聲響,清冷的聲音傳來:“脊柱已經完全斷裂,沒救了。”

“我知道,但誰又不想那一絲飄渺的僥倖落到自己身上呢。”明紫檸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動不動彷彿睡著一樣。

一襲黑衣的男人依靠著手杖,一隻手壓低帽沿,看向了樹林的方向,那裡有灰白色的觸手在半空揮舞,最後一陣讓人生理不適的感覺傳來,一切又回覆了平靜。

“看來那邊那個傢伙也處理地差不多,實話實說,我真的很討厭他的那種能力,從各種層面上來說都是。”

說完他從懷裡摸出一個懷錶按開看了一眼,伸手摸出一張塔羅牌塞進明紫檸的口袋裡,隨後轉身消失在夜幕裡。

夜空中紅色的月亮如此耀眼,一棵看起來很有年齡的老樹在風中搖擺著枝丫,一個少女抱著腿坐在上面,褐色的眼睛裡倒映出天空中的人影,恐懼魔王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如果沒有外力干涉那對手戰敗只是時間問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