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上朝 作品

55.第55章 捉竹鼠

 半籮筐栗子, 桃花砍了大半日,剩下也不多,衛大虎不多時便全部收拾出來。

 他把籮筐端去堂屋, 再把曬在院子裡的菌子和芥菜端到屋簷柴垛下, 還把院子旁邊的栗苞掃成一堆。曬了一日,栗苞蔫了不少,再在院子裡曬個幾日, 便能拿去灶房當柴火燒了。

 不過幾個轉身間,天空便暗沉下來,爹還未回來, 別說桃花, 便是衛大虎都有些擔心了, 他站在灶房外的窗口下,對灶房裡的桃花說:“媳婦, 我去竹林看看爹, 我把院門關好了, 你就在家中哪兒也別去,不認識的人叫門別開。”他叮囑道。

 桃花見他把自己當小娃子交代, 忙催他:“我就在灶房裡做飯哪兒也不去,你放心吧, 趕緊去竹林看看爹, 幫著扛個竹子。”

 衛大虎衝跟在他身後的小虎低聲交代了兩句, 叫它好生看著家, 不顧它的追逐,從屋子後頭的坡坎便抄小道去了竹林。

 衛老頭早就把竹子砍好了,之所以耽誤這麼久,還得從看見一個竹鼠洞開始。山上這片竹林靠著小溪, 竹鼠的主食是竹子和芒草,他砍竹子的時候不小心腳滑了一下,摔在地上的時候手掌摁到了一坨不知道啥玩意兒的排洩物上,給他臭的,就去溪裡洗了手,回來在芒草堆裡看見一個新挖的洞。

 他當場就來了興致,連竹子都顧不上了,在芒草堆裡四處查看,這一看不得了,叫他發現好幾個剛翻新的洞,土壤都是溼的,一瞧便是這一兩日挖出來的新洞,裡頭定有竹鼠。

 這一找,也就沒顧上天黑,正用竹尖挖洞,刨得正來勁兒呢,衛大虎便找來了,衛老頭連聲道:“這兒,這兒呢。”

 衛大虎在芒草堆裡發現了他爹,老頭趴在地上,拿著跟削了尖的竹子在那兒刨土。他眼睛一亮,走到他身邊蹲下,大掌跟著刨了兩下,伸手往洞裡摸去:“天黑了還擱這兒挖洞,有竹鼠呢?”

 “沒竹鼠我費啥勁兒,你說廢話不是。”對著兒子,衛老頭半點不客氣,見他也不管洞裡有啥,伸手就往裡頭掏,頓時罵道:“你是不是虎,都不曉得洞裡有啥你就敢伸手,萬一裡頭不是竹鼠是毒蛇呢?!”

 “那不正好,把它抓了泡酒。”衛大虎趴在地上,半隻手臂都伸進了洞裡,啥都沒掏著,“這洞挺深啊,裡頭啥都沒有。”

 “附近好幾個洞呢,哪兒那麼容易就讓你掏著。”衛老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見他不死心,撅著腚整隻手臂都伸了進去,越看越氣,他在山裡就是這麼掏蛇洞的吧?個糟心玩意兒 !

 抬腳就朝他屁股踹了一腳,罵罵咧咧往竹林走:“天都黑了,別掏了,趕緊去竹林把竹子給我扛上,家去了。”

 “您還知道天黑了呢,我還以為您今夜要在外頭過夜,早曉得就不出來找您了,耽誤了您的打算不是。”老虎屁股被踹了一腳,衛大虎半點脾氣沒有,那能咋整,自個親爹,兒子生來就是撒氣的。嗯,日後他也要生個兒子來撒氣。

 好在桃花不知曉他的打算,否則高低得衝他胸口來上兩拳,娃兒還沒影兒呢,就先惦記上人家的屁股蛋子了。

 去竹林捆好竹子,衛大虎一路喋喋不休,老頭一把年紀還挺貪玩,說來竹林砍竹子,結果半道跑去刨竹鼠洞,竹鼠沒撈著一隻,竹子也沒捆,白忙活半日,兩頭都丟了。

 “你在後頭嘀嘀咕咕啥呢。”衛老頭揹著手走在前頭,駐足回頭。

 “啥也沒嘀咕,您耳背,聽岔了!”衛大虎大聲說。

 衛大虎扛著竹子走得虎虎生風,他扛竹子可不像爹,扛個頭,後頭竹尖拖著地,走一步路就呼啦呼啦響。他扛中間,前後兩頭都沒挨著地,這就是年輕人的力氣,衛老頭看得眼熱,他前兩年也是這般扛竹子,如今上了年紀卻不行了,倒是能扛起來,就是走不遠,累得慌。

 眼不見為淨,他揹著手,大步流星迴了家。

 衛大虎還不知自己觸動了爹脆弱的心肝,他扛著一大捆竹子半點不停歇,都不願繞道,直接跳下屋後的坡坎,走到院子裡把肩頭竹子丟到堂屋門口。

 桃花已經做好夕食,見他們遲遲不歸,心裡還有些擔心,眼下見爹揹著手肅著臉從院子正門進來,不曉得大虎是怎麼把他老人家得罪了,回家也悄無聲息的,話都不願說一句。

 “汪!”小虎圍著他腳下打轉,尾巴都快搖斷了,也沒換來他老人家一眼。

 這個不搭理它,它又跑去圍著衛大虎打轉,衛大虎這會兒哪有心思搭理它啊,他都圍著媳婦轉呢,洗了手後,那是忙前忙後又是拿碗又是拿筷。

 而衛大虎他媳婦則是忙著灶臺轉,午食剩下的粥,衛大虎回家後全都吃了,晚間她便做了面塊,這會兒剛出鍋,一大碗一大盆一小碗,再往狗碗裡倒些,一家三口加一狗的夕食便出鍋了。

 熱騰騰的面塊就跟屋裡蓋的被子似的,攤得又大又平,衛大虎吃得頭也不抬,之前那盆稀粥下肚,還吃了三個煎雞蛋,桃花心想他晚間應該沒那般大得胃口了吧,結果嚯,顯然是她想多了,該吃多少還是多少,半點不帶“撐”的。

 吃完夕食,收拾乾淨灶房,外頭已經徹底黑沉下來,連院門的輪廓都瞧不真切了。

 夜空繁星點點,明日瞧著又是一個好天氣。

 桃花在屋裡洗漱完,聽著院子外頭的水聲,嘩啦啦響,動靜鬧得很大。他就是這般,個頭高大,身材魁梧,幹啥都是一副大陣仗,吃飯,洗澡,啥事落他身上都比別人動靜大些。

 不多時,外頭的聲響停歇,屋門被打開,一頭身上被剝了皮的光老虎進了門。桃花沒眼看,捂著眼翻了個身,以背對著他和他兄弟。

 真是,看一次嚇一次。

 她扯了扯被子,把自己腦袋遮住,尤其是耳朵和臉,已是燙得要燒起來了。衛大虎關了門,上床之前把油燈熄了,他站在床頭看著卷在被子裡的媳婦,用帕子把身上擦乾,然後掀開被子一角便鑽了進去。

 “啊!”腳丫子被抓住,桃花條件反射用腳蹬他,卻被一雙大掌抓住。

 黑暗放大了人的感官,桃花的視力沒他那般好,天一黑,若是不點油燈,她就啥都看不見。她只能感覺到自己的腳被握住,十根腳指頭被挨個捏了捏,然後,腳趾便陷入一團溫暖的地界。

 他,他在咬她腳指頭!

 反應過來他在幹什麼,桃花嚇得想把腳縮回來,可她那點力氣在衛大虎面前能做個啥,她非但沒有把腳抽回來,反而因為抽腿的動作方便了他。

 “別動。”衛大虎低聲警告。

 “你什麼習性,居然喜歡咬人腳指頭!”

 “我咬我媳婦的腳指頭咋啦,我不但要咬腳指頭,我還咬你手指頭呢。”說罷,真就撈起她的一雙手來回的嘬,那聲兒,滋滋作響,聽得桃花耳朵滾燙,咋抽都抽不回來。

 “衛大虎!”她伸手推他,衛大虎不怒反笑,嬉皮笑臉湊上來,終於放開了她的小手,不待桃花往後縮,捧著她的臉盤子便是一個勁兒嘬嘬嘬,他好喜歡媳婦,白生生的,在夜間嬌得很。

 他想幹啥,桃花咋可能不知,被他親得哼唧兩聲,倒沒咋反抗,順著他的力道便往後倒去。

 待今夜這場耗時兩個時辰的傳宗接代任務結束,夜已徹底深沉。

 衛大虎抱著媳婦,低頭在她香汗淋漓的腦門上親了一嘴,桃花已經要睡著了,見他還鬧人,揮手把他腦袋撇開,嘟囔:“該歇息了,別鬧。”

 “媳婦,數銀子不?”衛大虎就鬧她,輕輕把貼在她腦門上的一縷髮絲撥開,對著她的小臉盤子那是嘬了又嘬,和之前嘬她手指頭一樣,把屬於衛大虎的口水都糊她身上。

 桃花累極了,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衛大虎繼續小聲誘惑:“媳婦,好多銀子呢。”

 桃花還是沒動。

 嘿,衛大虎伸手往枕頭下一模,往她額頭上放了一個小元寶,又往她鼻尖上放了一個小元寶,接著右邊臉蛋,左邊臉蛋,最後嘴巴上……

 桃花倏地睜開眼,她一動,臉上的小元寶通通滾下來掉在了床上。她撐著身子起身,衛大虎跟著坐起身,順手還把她攏到懷來,笑眯眯看著媳婦把掉在床上的小元寶給拾起來。

 桃花握著手頭的五個小元寶,瞪大了眼,揚起腦袋看他。

 衛大虎順勢低頭在她紅豔豔的嘴巴上親了一嘴,得意揚眉:“就說你男人厲不厲害吧。”

 桃花一雙眼睛比夜空上的星辰還亮,衛大虎喜歡極了她這幅模樣,他把剩下三個小元寶都放在她手裡,趁著桃花低頭數它們的間隙,他從枕頭下摸出木盒,遞到她眼前。

 桃花看著遞到跟前的木盒,伸手摸了摸,上頭雕刻著花紋,她心頭一動。

 衛大虎把盒子打開,一根精美的桃花銀簪霎時映入眼簾。

 衛大虎嘴笨,不會說什麼花團錦簇的好聽話,他媳婦叫桃花,這支銀簪是桃花樣式,桃花戴桃花銀簪,最是般配不過了。

 他還擔心媳婦會生氣,親著她鬢角的溼發哄她:“我還能賺銀錢,不會讓你餓著肚子的,我能把地窖填滿,讓裡頭堆滿糧食。媳婦,你喜歡這支簪子吧,你喜歡吧……”

 桃花整個人被他圈在懷裡,耳邊是他一聲聲低喃,桃花便是有些氣惱他亂花銀錢買這麼金貴的銀簪,不如把銀子拿去買糧食,你這般能吃,咱們多買些糧食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