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從聶培芬家中出來,伊曼回到自己家中。




郝春麗一改對伊曼的態度,見她回來晚了還給伊曼留了小半碗苞米糊糊。




伊曼怕裡面被下藥,推說不喝,把二斤地瓜面放到灶臺上。郝春麗趕伊曼回下屋休息,千叮嚀萬囑咐地說:“明兒你晚點起來,彆著急出門。”




還不是有大樹的爹孃過來提親,怕伊曼一早上聽到風聲跑了。




“好。”




伊曼躺在門板床上,輾轉反側。




她記起書中這個片段,當時對應的是另一位悲慘女配,被繼母以嫁人的名義賣給大樹家。她發現以後當時就要跑,哪知道大樹家拉來的彩禮箱子當中有一口箱子是空的,裡面還有鎖人的鐵鏈。




可憐的姑娘被關在箱子裡帶回大樹家,跟被拐賣的少女一樣,腳踝上戴著鎖鏈,在不見天日的暗房裡,生育一個兒子。生完半年,又被賣到隔壁村,知道自己不反抗將永遠淪為生育工具,下了狠心的姑娘一頭撞在牆上,永遠閉上了眼睛。




伊曼望著簡陋的屋頂,久久睡不著覺。




直到夜幕逐漸褪去,她才暫時的眯了一會兒。




等到外面天光大亮,郝春麗喜笑顏開的打開門,遞給伊曼一條她珍藏的手帕說:“快,我幫你梳頭,手帕扎到頭髮上給你打個蝴蝶結。”




伊曼佯裝不知他們的打算,轉過身說:“為什麼要梳頭?”




郝春麗今兒一掃前些日子的晦氣樣,容光煥發地說:“你爸給你找好婆家了,人家馬上到啦。到底還是男人家厲害,你爸出馬就沒有幹不成的事。你哥姐的事是這樣,你的事也是這樣。”




伊曼鎮定地說:“是誰家?”




郝春麗半真半假地說:“是大樹家。別看他有些瘋傻,家裡不愁吃不愁穿,以後生個一兒半女的,他的家底不都成了你的?”




伊曼裝作不樂意:“可他人不行,成日瘋瘋傻傻,我嫁過去指望不上。”




郝春麗使勁扯著伊曼的頭髮,瞬間臉色難看地說:“有什麼要指望的?還不如熬到他爹孃都死了,以後要打要罵不都隨你?家裡自己做主還不好?”




伊曼捂著頭,唯唯諾諾地說:“那也好。”




“誒,這才是我的好閨女。”郝春麗變臉比翻書還快,膩歪地摸摸伊曼的臉說:“洗把臉就出來。”




外頭已經傳來敲門聲,應該是大樹的爹孃提著彩禮來了。




伊曼等郝春麗走後,把屋後的窗戶打開,正對著王笈鈴家。王嬸子的聲音傳過來說:“阿鈴去叫人了。你堅持住。”




伊曼心裡有了底,簡單收拾一番就出來了。




今兒天氣不是一般的晴朗,萬里無雲,暖陽在天上溫和的照耀著。




大樹的爹孃跟書中寫的不一樣,沒帶聘禮來,僅僅帶了一口箱子。穿著的衣服跟下地幹活的一樣,或者根本就沒換。




也是,今天他們過來不過就是走個過場。




伊曼站在遠處端詳著箱子,大小正好能裝下一個人。




原來是伊大富不想要彩禮,特意跟大樹的爹媽說全部折成現錢,今兒他見到錢,老許家就能帶回去人。




大樹站在院子裡,長輩們聊天說話他插不進去嘴,不耐煩地跺著腳,雙手握著拳頭嘴裡“嗚嗚嗚嚕嚕嚕”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