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戶陳公 作品

第96章 痴心女郎

 鑼鼓喧天,歡聲雷動,到處洋溢著節日的氣氛。 

 當陳望騎馬來到人群中時,前面到達的呼延義帶著許多人圍起了陳望,不由分說,把他從馬上扯了下來。 

 大家抓著他的手腳,把他的身體平抬起來,歡呼著拋向了空中。 

 在半空中一起一落的陳望清晰地又看到了西門上方相互依偎著的那一對璧人。 

 燈火映襯下,分外顯眼的白霽和呼延珊在堡牆人群中,恬靜而又欣喜,微笑著看向自己,一樣雪白精緻的瓜子臉,一樣的淡藍色鳳目中晶瑩剔透,泛著幸福的淚花…… 

 而白霽的成熟風韻使她的姿色更勝過女兒幾分,令陳望不覺看呆了。 

 這一絲的心神盪漾瞬間又被從未有過的英雄般自豪感所代替。 

 為這樣的美人,為這樣淳樸善良的人民一戰,付出任何代價,也值得了。 

 這次與聶家堡的對決雖然沒有硝煙戰火,也無法載入史冊,但成功地化解了呼延堡百餘年水源困境。 

 從此,大家可以刀槍入庫,鑄劍為犁,馬放阡陌,耕讀漁獵,迎來一段嶄新的太平生活。 

 雖然自己可能再也不會涉足這一片黃土地,但這裡的人們會永遠記住這一天的,或許也能記住他做過的一切。 

 歡慶勝利的宴會地點放在了塢堡東門外的打穀場,能容納數千人一起狂歡痛飲的大片空地上數十堆篝火熊熊燃燒。 

 初夏的晚風從河套黃土高原上,掠過正在揚花灌漿的麥黍穗子吹了過來,不冷不熱恰到好處,草木味、炙肉味、酒香味混雜在一起令人無比舒爽。 

 歌聲、笑聲、胡笳聲、高胡聲、箜篌聲彙集於夜空中,人們載歌且舞,孩童穿梭跳躍,到處是一片觥籌交錯、歡聲笑語、喜大普奔的景象。 

 除了周全和八名驍騎營隨從滴酒不沾之外,陳望、紀錫、顧愷之均以不善飲酒為由小酌了幾盞。 

 因為陳望已經下令,明天一早天不亮就要啟程了。 

 但出於禮貌,陳望等人不得不留在場地上津津有味地觀看呼延堡堡民們載歌載舞,而且呼延赫當眾宣佈要接連歡慶三日,明日祭祖,後日祭拜西王母和穀神。 

 呼延珊在自己閨房裡正和母親說著悄悄話。 

 作為匈奴四貴族姓氏之一的呼延氏,早在東漢末期就遷入了關中地區,逐漸漢化,尊孔崇儒,研習禮教。 

 但他們照舊過著匈奴人的節日,供奉匈奴人的神靈,性格仍然多少區別於漢人,豪放不羈,灑脫率真。 

 呼延赫對這個掌上明珠呼延珊更是採用了放羊式管理模式,任其所為,經常還默許她女扮男裝外出,這在那個年代的女子是不敢想象的行為。 

 她在紫氣臨酒肆被陳望派周全救到自己保護圈裡,最後生死存亡時刻抱著自己跳出窗外滾落懸崖,她明顯地感受到陳望用寬闊的臂膀護著自己不被石塊劃傷。 

 從那時起就心存感激之情,再後來陳望的談吐不凡,機敏聰慧和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的華貴氣息,更是給這個從小生長在黃土高坡上的女娃留下了深刻印象。 

 這是父兄以及她所認識的堡中民眾,甚至所有安定郡男人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隨著陳望幫她對付了聶豐的糾纏,並且一戰活捉了聶家五子,二戰永久解決了達溪河上下游的糾紛,呼延珊的痴迷與日俱增,不能自拔。 

 呼延珊在房中走來走去,一邊煩躁的嘟囔著,“母親,他若是過幾日走了,我該怎麼辦?” 

 白霽笑盈盈地看著女兒,嗔怪道:“你都走一晚上了,把我眼都走花了,還不坐下。” 

 “哎呀,母親……”呼延珊一屁股坐到了床榻上,抓著白霽的胳膊搖晃著,撒嬌道:“您幫我想想主意嘛,母親……” 

 “你果真喜歡他嗎?” 

 “當然啦。” 

 “永不反悔?” 

 “永不!” 

 “不是一時任性妄為?” 

 “哎呀,母親啊,您總問人家,早在元日節時就跟您說啦。” 

 “你也見過塢中婚儀之前要行六禮,我們連人家的來歷都不知道,今日聽你父親說,連郡守大人都對他禮敬有加,恐怕此事難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