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冷梅 作品

第39章 佐佐木傾訴心裡話 鐵匠鋪狗剩見滿囤

 佐佐木身後跟著端著托盤的稻田,托盤上放著四碟菜和兩個杯子一瓶酒,他說:“慕容桑,陪我喝酒。” 

 慕容良趕緊站起來,見他坐下後跟著坐下。佐佐木親自倒了兩杯酒,遞給慕容良一杯,自己端起一杯仰起脖子一乾而盡。 

 慕容良看他幹了,也只好一口喝下去,頓時喉嚨像著了火一樣難受,他張著嘴哈著氣卻不敢推脫,他看出來佐佐木心裡有事。 

 以往,只要看到慕容良喝酒後的窘態,佐佐木會哈哈大笑,但今天,他沒有大笑,他知道慕容良不能喝酒,他自顧自的又倒了一杯,又是一口乾了,他倒第三杯時,慕容良一下抓住他的手說:“隊長不能再喝了。” 

 佐佐木盯著他說:“放手!” 

 “您不能再喝了!”慕容良沒有放手。 

 “放手!你這個混蛋!”佐佐木有點醉意了,他死死抓住酒瓶不鬆手。 

 最後,還是慕容良妥協了,他看著佐佐木又喝了一杯後一下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千代!千代!父親…父親……” 

 慕容良的心抽搐了一下,他預感到佐佐木家裡出事了。 

 他惴惴不安的坐在那裡,不敢說話,他知道佐佐木會主動說的。 

 “千代,我的千代隨軍了,你知道隨軍是什麼意思嗎?” 

 慕容良想說知道一點,但他不敢說,他只是說:“家裡來信了嗎?” 

 佐佐木爬了起來,看著慕容良說:“我認識我父親的字跡,信上說千代主動要求參加婦人救國會,她是熱忱的愛國者,信裡還說家裡挺好的,國家發的糧食很充足,以後不要再往國內寫信了,說父親身體很好,讓我不要惦記……” 

 慕容良說:“老人家身體好也算是萬幸。” 

 “信!不是我父親寫的!他的字我閉著眼睛也能認得,為什麼這麼久了才收到回信?原來這群混蛋在找和我父親筆跡相似的人來冒充我的父親!這群混蛋!我父親到底怎麼了?父親!”他大叫著父親,顯得很悲傷。 

 慕容良坐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佐佐木,他很少看到佐佐木這樣失態,他一聲不吭聽著佐佐木傾訴。 

 “慕容桑!你多幸福啊!父母都在,家裡又有錢,又有兄妹,多幸福啊…我的哥哥津雄,剛進中國的第一年就為天皇盡忠了,我當時剛剛陸軍學校畢業,到中國前一天我才剛結婚,第二天就出發了,家裡只留下千代和父親,我父親身體有病,常年氣喘,可是這封信裡卻說他身體健康……”他自顧自叨叨著。 

 這天晚上,慕容良陪他嘮叨了一個晚上,最後他在慕容良的臥室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慕容良進了佐佐木辦公室。他說:“隊長,今天我想和你說句話,但只能中午到您臥室去說。” 

 佐佐木眉頭皺了一下,看著慕容良。 

 慕容良說:“在辦公室只能談工作,但我要和您說的話不屬於工作關係,而是作為朋友關係。” 

 佐佐木盯著慕容良看了足足有十秒,他說:“慕容桑,早晨醒來發現在你的榻榻米上睡覺,就覺得很失禮了,難道我說了什麼更過分的話嗎?或者我對你做過什麼......” 

 這10秒鐘,他努力回憶有沒有做什麼使自己後悔的事?他醒來看到在慕容良的房間時,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檢查自己的褲子,確保衣服穿的好好的才離開的。 

 “您昨晚只是說了家裡的事,您父親的事。”慕容良說。 

 “有什麼話請在這裡說吧。”佐佐木說。 

 “我父親常年來往於日本和中國之間,他對日本很熟悉,請佐佐木隊長把家的地址告訴在下,我請父親親自跑一趟,看看實際情況”慕容良說。 

 “可以嗎?”佐佐木喜出望外。 

 “可以!”慕容良說。 

 “好!太好了!慕容桑!謝謝你,你真是最忠實的朋友。”他激動的從辦公桌後走出來緊緊拉住慕容良的手,彷彿見到久別的親人。 

 他迅速在一張紙上寫下了家庭住址雙手交給慕容良。 

 此時的慕容良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是誠懇的,沒有摻雜任何政治色彩更沒有想在其中做什麼勾當,完完全全是同事之間的一種幫助,僅此而已。 

 狗剩三個正把一塊塊瀝青往滾燙的大鍋裡放,他們挖下的那個大坑裡已經放滿了四四方方的枕木,不遠處已經浸泡好的枕木黑漆漆的擺放的整整齊齊。 

 雖然已經秋天了,但是初秋的早晨對於幹活的人來說並不涼快,狗剩撩起衣襟和王長林說:“隧道已經打通,看起來隧道那頭還要繼續延伸,鬼子的兵力人數我們已經掌握,我們是繼續在這裡偵查還是歸隊?也不知道黑哥回去了沒有?和外面無法聯繫,真他媽憋屈。” 

 王長林一邊和他低頭聊天一邊彎腰幹活。 

 “你倆,過來。”馬小飛帶著芋頭過來了。 

 狗剩和王長林一邊擦汗一邊走過去,狗剩看了看馬小飛身後,調侃他:“喲!副隊長, 

 怎麼少一個保鏢啊?” 

 馬小飛並不在警察編制,因為他爹是警察大隊巡邏隊隊長,他仗著這層關係橫行沙吉浩特,所以,沙吉浩特人半恭維半調侃的稱他副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