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行月 作品

第 76 章 風禾盡起一

四周一片漆黑,煩躁和抑鬱的氣息彌散,黑暗悄無聲息吞沒所有人,腳步聲蹣跚,蛇信震動發出嘶嘶聲。




青年換上了藍衣,寬袍披在高挑的身形之上,衣襬拖曳在身後隨著他的走動刮擦過地面,滿地的蛇繞過他的衣襬小心跟在他身後。




瑩白的側臉上隱隱浮現黑色的鱗片,他點燃了一角的燭火,半明半暗的光映襯在臉上,能瞧出鱗片一路蜿蜒到脖頸之中。




往日清淡溫和的雙眸也變成了詭異幽冷的豎瞳,唇角勾起柔和的弧度,明明是在笑,偏生瞧不出一絲笑意。




他轉身看向深處的床榻,燭光難以照到那處,黑暗似乎藏著些什。




“唔,您想我了嗎?”




他笑得分外愉悅,腳步清淺朝那邊走去。




沒有人應他。




“這些時日碰到了些事情,處理的有些麻煩,來看您的時間便少了些,您生氣了嗎?”




他來到了榻邊,坐在一旁的臺階上去觸碰榻上盤踞的東西。




透過跳躍的燭火,彎彎曲曲的東西盤一團,投射到一旁的牆壁上。




他親暱地貼著它。




“阿孃,阿厭好想您,您是不是也很想我?”




依舊沒有人應,他的話音落下後,滿屋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和嘶嘶的蛇信聲,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一般。




“閉嘴!”




他忽然厲聲低喝。




無形的威壓炸,將滿屋的蛇炸分不出形的碎肉,惡臭的腥味彌散在狹小的屋內,星星點點的血跡濺在他的臉上。




溫觀塵面不改色擦了擦手背上濺上的血,笑意又浮現在臉上,望向榻上一聲不吭的東西乖巧道:“阿孃,你為什不說話,是黑了嗎?”




“啊,我忘了,您怕黑,是阿厭不好。”




他說著是自己的錯,可眼裡沒有一絲歉疚,反而有種惡趣的頑劣。




青年起身點燃另一側牆壁的燭火,他慢慢悠悠將整間屋內的燭火點燃,漆黑的屋子燈火通明,原先隱藏在一角的東西也露出了本來的樣貌。




龐大的白骨盤曲團,一圈又一圈繞著,已骷髏的蛇頭縮在圈的蛇身之中。




他又坐了遠處,修長的手在燭火的跳躍下格外白皙,觸碰著那具蛇身,目光好似陷入了場憶。




“阿孃,阿厭這想您,為何您不想阿厭呢?”他低聲喃喃,轉瞬間又笑了,“是為阿厭弱小了嗎,可是阿厭現在已經是渡劫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沒人應他。




溫觀塵脖頸上的鱗片越現越多,豎瞳漸漸眯一條細縫,這是蛇在情緒失控之時下意識的反應。




“您不喜歡我穿藍衣,嘖,是為柴則喜歡穿這身,您覺得我像他了,所以您連帶著也討厭我?”




“可是阿孃,您既然討厭他,為何又要隨他去死呢?”他有些困惑,迷茫看著榻上的蛇身,“我殺了柴則,您為什要討厭我,為什要殺我呢?”




“我是




您的孩子啊,阿孃,您為何要殺我?”




他的眼神忽然變冷,一點笑意不剩,搭在蛇身上的手用力,險些捏碎那塊骨頭。




“你們討厭我,您厭惡我為什是個半妖,柴則也討厭我,我在這地殿活了十年,您可曾來看過我?”




溫觀塵站起身,垂首冷睨榻上的蛇身。




“您一條六索錦蛇,偏生喜歡他一個人,他既然不愛您,他既然深愛柴知的阿孃,那我就殺了她,順帶也殺了他,我明明是為了您好,是您不識好歹。”




“我沒錯,錯的是你們,半妖又怎樣,您著看吧,世人厭惡妖,那我就將所有人殺乾淨只留下妖怎樣?”




“我沒錯,我沒有一點錯,無人能殺我。”




他不再看榻上的蛇骨轉身離,長袍拖曳在地,淺藍的衣襬上沾滿了蛇血。




“家主。”




門外安靜候的人瞧見他的身影后齊刷刷彎身禮。




所有人嚇的不敢動彈。




他們知道這時候的溫觀塵是情緒最為不穩定的,每次那地殿中出來後便要大殺日,看著依舊貌若謫仙,頗像個鄰家的無害少年郎,實際上這時候的溫觀塵是顆定時炸彈,一人若是敢看他一眼,他下一秒便能將人的頭挪了,屍身丟去蛇窟餵了他那群蛇奴。




溫觀塵的衣襬染上了些蛇血,剛裡面走出來,衣襬拖曳在地上劃出道血路,腥臭的蛇血味讓人忍不住皺眉。




可沒人敢皺眉。




無論是妖修、魔修還是人修,無論是元嬰、化神還是大乘,在溫觀塵面毫無反擊之力,他的手段多,控制人的方法也很多。




“去將地殿收拾乾淨,不然阿孃會生氣的。”




他說這話之時有些抱怨的語氣,像個跟孃親討糖的孩子。




可沒人敢這認為。




“是,家主。”




“還有,把那個引子抓過來,通知外面的人始動。”




“是。”




溫觀塵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眾人齊齊長呼口氣,衣裳已經被汗浸溼,風一吹渾身發寒。




不過一個蛇骨,他整日喊著那早已化為白骨一千多年的蛇喚它阿孃,明明恨它,又有空便來這裡看它,看完後自己又始大殺戮,如此折磨自己也折磨旁人。




實在駭人。




活脫脫的瘋子。




在場的人每一個手上沾了不少血,也不是什心軟慈善之人,可再狠的人對上溫觀塵算不得什。




年少弒父,滅了自己的家族,間接逼死了自己的阿孃,殘害兄長,大肆屠殺修真界數萬劍修,抽掉他們的脊骨再將他們餵給那些蛇奴,滅了三大家族,手上十數萬條命。




沒人比他心狠。




眾人對望一眼,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懼意和絕望。




他們害怕溫觀塵,可不得不被他操控。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想死難,而溫觀塵剛好有這個能力,讓他們生不如死。




***




雲念臉色虛脫,趴在榻上




一動不敢動,他還沿著脊背在親,雲念掙扎了下。()




少年哄著她:最後一次,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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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昏昏沉沉反應不過來,咬著錦枕低泣,替他修補道心讓她疲憊不堪,靈力被抽空多,那顆道心破碎的嚴重,她只能一點點拼湊,個時辰過去了也才拼好塊。




雲念攥緊了錦枕,腰肢被撈起受著進.攻,腦子裡一會兒什沒有,一會兒又是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總之一片混沌根本反應不過來。




雲念糯糯喊:“謝卿禮……”




“我在。”他自身後湊上來轉過她的頭,親著她的唇瓣,“我在,別怕。”




雲唸的側臉枕在錦枕上,淚沿著鼻樑滑下:“我好睏,我想睡覺……”




他哄著她:“馬上,我。”




雲念想給他一巴掌,事實上她也確實這做了,照著他的臉就呼了上去。




但為無力,手上沒有一點勁,打在他的臉上跟撓癢癢一樣,他在這時候臉皮又頗厚,握著她的手又打了自己下。




“師姐生氣的話再打下。”




少年郎的嗓音啞的不,可折騰的動靜一點不見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