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陵劍墟六

三千年前的劍道天才一朝出現在眼前,雲念也有些回不過神。




她連忙附身朝他行禮:“見過裴凌前輩。”




裴凌並未說話,也沒有讓他們直起身的意思。




江昭不抬頭,雲念也不好意思先有動作,便一直這般彎著腰。




直到腰身微微痠痛,這麼低著頭腦袋也有些充血,雲念呲牙咧嘴,偷偷摸摸看了眼裴凌。




可裴凌的視線雖是看著他們,但又似乎並未落在他們身上。




雲念順著他的視線小心翼翼扭頭去看。




謝卿禮長身玉立,並未彎腰行禮,微仰下頜,神色疏遠淡漠。




放在平日這沒有什麼,但在此刻,這是極為大不敬的舉動。




雲念一驚,伸手便要去拽他的衣袖。




卻聽見遠處的裴凌低聲笑了起來,“起來吧。”




江昭抬起頭,從雲念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看到他的耳根通紅,肩膀似乎在隱隱顫抖。




雲念小心傳聲問:“師兄,你怎麼了?”




江昭很快回音:“我,我激動啊,這是裴凌啊!”




他的尾音都在發顫。




雲念:“……”




這,就是劍修嗎?




裴凌站的離他們不遠,雲念可以清楚地看到他。




系統:【他若是飛昇了,是絕對不可能留在下界的,那隻能有一種可能。】




他根本就沒飛昇。




可當年裴凌渡飛昇的雷劫之時,不少人親眼所見他過了雷劫消失,從此之後再也沒有見過他。




裴凌這人極為自負自強,一心以大道為主,是個絕對的事業批,當年決然留下妻子和尚在襁褓的孩子,選擇渡劫飛昇。




所以他既然那般心狠,連自己的摯愛和血親都可以拋下,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值得他棄了自己追尋的大道,僅僅只是留在這深埋在翠竹渡的劍閣裡?




三千年來除了他們,根本無人來到過劍閣。




江昭應該也反應過來了,方才的激動模樣蕩然無存,握緊了手中的劍。




裴凌也不生氣,涼涼看了他一眼。




他瞥了眼江昭手中的凜尋,慢條斯理問:“這是青玉所鑄的劍?”




江昭道:“是。”




裴凌有些不屑,“材質尚可,不過比不上我這劍閣中的任何一柄劍。”




江昭的臉色微僵,任何一個劍修的本命劍被挑剔,總歸是有些不舒坦的。




原來這裴家先祖也是個嘴毒的人。




“你已經認了本命劍了,便與我這劍閣無緣。”他一邊說著一邊走來。




裴凌身高腿長,不過幾息功夫便來到了幾人身邊。




他微仰下頜示意江昭:“你讓開,擋我視線了。”




江昭遲疑了下。




裴凌又笑了:“小子,我若真想做什麼,你以為憑你能攔住我?”




江昭抿了抿唇,清楚他說的是實話。




他起身讓開,將身後的雲念和謝卿禮露出。




雲念猝不及防與裴凌對視。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位劍道鼻祖看她的目光有些怪異。




像是在笑,又好像沒笑。




雲念:“前輩?”




裴凌:“你想要劍?”




雲念:“……什麼?”




裴凌狐疑道:“你不要劍嗎?”




來劍閣不選劍,來這裡作甚?




可雲念真的沒有選劍的心,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真誠些:“多謝前輩好意,但我今天不是來選劍的。”




要取劍的是謝卿禮。




裴凌微微挑眉,有些詫異她的回答,但到底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