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雪滿弓刀 作品

第19章 敵我難辨

 傍黑天的時候,警署下班了,那個隊長又回來了,指揮手下將小五子放下來,戴上銬子,押著他來到警署院子裡。

 外面下雨了,雨不太大,是那種細細的春雨。都說春雨貴如油,那是對農民說的。在小五子這兒,這濛濛細雨卻能要了他的命。

 身上的單衣已經被抽打成一條條的了,小五子跟赤身裸體已經沒什麼區別了。冰冷的雨水澆在遍體鱗傷的身上,帶走了所有熱量。小五子冷得渾身打顫。

 院子裡的人都走了,除了遠處的門衛就剩下小五子和警察隊長兩個人。隊長打了把油紙傘,看了看遠處,又向四周看了看,確定再沒人了才走到小五子跟前。

 小五子渾身顫抖著,卻警惕地看向這個給他上了刑的傢伙。看他從懷裡掏出了一支菸袋,菸袋很普通,就是漢白玉菸嘴銅煙鍋。可是菸袋上掛著的煙荷包卻令小五子瞪大了眼睛。

 那上面繡了一匹栩栩如生的黑馬。小五子太熟悉這個煙口袋了,就連緊口的線繩上磨起的白毛都那樣熟悉。

 三年前,隊伍沒分散的時候。

 小五子執行任務回來,給司令員帶了一把漂河煙,司令員很高興,拿出兩張菸葉放在爐子上烤得香氣四溢,用手在煙笸籮裡搓碎。

 裝上菸袋,小五子划著一根火柴幫他點燃,卻看到菸袋上光禿禿的,煙口袋不見了。小五子就問:“司令員,煙口袋哪去了?”那個口袋上用黑線繡了一匹馬,手藝很好,那匹黑馬繡得活靈活現。

 司令員笑了,笑得很神秘,對小五子說:“煙口袋我送人了,你記住,將來有一天你要是再見到那個煙口袋,那個拿煙口袋的人一定是咱們自己人。”

 警察隊長壓低了聲音道:“你二舅老爺咳嗽病又犯了,讓你給他抓兩錢當歸。”

 小五子沉默了半天,他有點發懵,但還是對出了暗號:“當歸不對症,我這有四錢貝母。”

 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個他恨不得掐死的,滿臉橫肉的偽滿警察狗子竟會是自己人。

 警察隊長低聲說:我姓紀,代號農夫,受共產國際派遣,在這長期潛伏。時間有限咱們長話短說,我代表共產國際和你接上頭了。雖然你沒有找到情報,而且情報也過期了,但我卻通過別的渠道看到過那份情報。在這裡正式通知你,振武同志,你的任務完成了。”

 小五子本來冷得直打顫,被這驚人的消息震驚得忘了身體上的寒冷了。剛想張嘴說話,卻聽農夫又說:“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我儘量節省時間回答你,第一,關先生就是牧童,他也確實叛變了。第二,舉報你的人是劉雲,因為劉雲是牧童的秘密情人。她發現你一心要除掉牧童才向我們告發了你,然後又幫你找人說情要求從輕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