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井烹香 作品

725. 妻子數量急劇下降中? 草原.瓶子 ……

“居然連和敏軍正面作戰的勇氣都沒有了?!”




科爾沁臺吉的王帳,自然不會像是普通牧民那樣寒酸,一大家子人住在一個氈包裡,雖然這裡並不是久居的臺吉府,而是在春日就食的紮營地,但幾十上百個連綿的帳篷,依然是應有的排場,除了平時家人和奴隸們住的氈包之外,還有為黃福晉這樣遠來的親戚專門預備的布料,只需要小半日的功夫,十多頂華貴的氈包,就在主人帳篷的上風處拔地而起了——這是對待貴客的待遇,在草原上,方位很重要,上風處被認為是潔淨的吉位,這也充分體現了博禮這個女主人對大姑子的尊重。




帳篷外,篝火熊熊燃燒,冬不拉的美妙旋律方興未艾,帳下的家人們,熱情地招待著遠來的客人——這裡有很多也是他們的親戚,但在氈包內,瓶子卻正和自己的侍女蘇茉兒竊竊私語,無心參加帳外的歡聚,她豐滿的臉頰驚得沒了血色,“建州立國才多久,他們的好漢子,就已經成了慫包嗎?”




“千真萬確,智慧的別吉,您是知道的,我有個遠方小叔叔,跟著福晉去了建州,他剛才把什麼都和我說了——建州這幾年情況不好,他們害怕的不是敏軍,而是買活軍的紅衣小炮,還有買活軍不肯和他們做生意……”




韃靼人管臺吉家的女兒叫別吉,而蘇茉兒的確有個叔叔是跟著黃福晉走的陪嫁——她是瓶子一家帳下的牧民之女,因為聰明伶俐,七八歲就被收為了瓶子的侍女兼玩伴,哲哲出嫁時,也帶走了她的一個親戚做戶下人,這說明蘇茉兒一家是很得到寵信的。因為戶下人吃喝不愁,還能住在城裡,對牧民來說是難得的美差,他們當然也對主子忠心耿耿,是孃家和出嫁女兒聯繫的紐帶。




現在,這紐帶便發揮了作用,蘇茉兒把自己剛聽說的一切,竹筒倒豆子一樣全倒了個底掉,瓶子聽得膽戰心驚,她現在明白了,為啥親事發生了變化,為啥母親的笑容變得勉強,原來盛京的局勢,在短短的小半個月裡有了這樣大的變化,而科爾沁諸部還一無所知呢!




女金人居然不能再呆在遼東了,而是要一分為四……去布里亞特的那幫人(韃靼人管通古斯叫布里亞特),他們走的時候,肯定是往北取道,從科爾沁的北邊擦過去的,這是沒臉見從前的盟友吧!




姑姑和姑父,要選擇去衛拉特落腳,不愧是姑姑的丈夫,真是勇敢,也有心氣。瓶子打從心底生出一股子欽佩來,她有幾年沒見過姑父的面了,對他的長相,印象已很模糊,但這不妨礙她在心中,把姑父的形象想得再高大一些——是個英雄的男人,不負父親的名聲!




嗯!讓人佩服欽慕!瓶子點了點頭,在欽佩的同時,默默地把姑父的名字從自己的夫婿名單上劃去了,開始祈禱著母親不要把自己許配給姑父,或者姑姑不要挑中自己——挑烏雲其其格吧,她長得可比自己漂亮,有點兒珍兒姐姐的模樣了。




“別吉,你說,臺吉會不會讓咱們一起跟著去衛拉特?”




最是瞭解她的處境,也最得瓶子信任的蘇茉兒,也跟著憂心忡忡了起來,她低聲說,“我叔叔說,買活軍要看看女金人的本事,等他們在衛拉特落腳之後,才和他們做生意——到時候,所有人都還要說漢語!好鄰居不但要搬到遠處去,而且還變了個樣,有點兒不認識了,讓人打從心底很慌張!”




這話說到瓶子心裡去了,建州親戚的變化,讓人難以適應,而且還要學另一門語言,聽起來也是挑戰——她倒是會說女金話,因為科爾沁和建州世代鄰居,語言交融,本地的方言就有很多女金詞,比如說蘇茉兒就時常叫她格格,本來就接近的兩種語言,掌握起來還是很輕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