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巴拉爵士 作品

第863章 埋首十年

    任雅相出迎,剛想說話,閻立本一臉怒色的問道:“敢問任相,竇德玄可在兵部?”

    果然是尋小賈的,幸虧老夫沒問……

    “在。”

    任雅相惜言如金。

    閻立本開始挽袖子,邊挽袖子邊深呼吸。

    吳奎瞠目結舌,“這是……這是要動手?和誰?賈郡公?”

    “不知。”

    任雅相覺得今日兵部大概率要出名了。

    “竇德玄!”

    閻立本到了賈平安的值房,見竇德玄在裡面衝著賈平安狂噴口水,不禁惡向膽邊生。

    “閻立本!”

    竇德玄側身看著他,咬牙切齒的道;“算學的學生本是我戶部的囊中物,工部憑什麼橫插一手?還要不要臉?”

    閻立本冷笑道:“誰答應的?可有文書?可經過陛下那裡了?”

    “君子一言!”竇德玄覺得閻立本果然是個狡猾的。

    這個蠢貨!

    閻立本慢條斯理的坐下,“陛下令戶部撥錢糧去算學,令工部擴建算學的校舍,招募先生,招募學生。吏部正在挑選官吏去算學,從此後……算學的學生去哪和戶部有何關係?”

    他見竇德玄的臉漲紅,心中爽的……

    “此事自當由陛下決斷!”

    “哈哈哈哈!”

    閻立本的笑聲響徹兵部。

    任雅相在距離賈平安值房五步不到的地方,一聽就放心了。

    吳奎納悶的問道:“任相,若是閻尚書打贏了……”

    “閻立本下手有分寸,就算是打贏了也不會出事。”

    “閻立本!”

    值房裡一聲怒吼。

    竇德玄挽袖子。

    惱羞成怒了啊!

    閻立本慢條斯理的站起來,目光睥睨,“老夫家傳的乃是營造之學,所謂營造,必然要搬運重物,更是要能在房梁城頭健步如飛,否則你如何監工?”

    他上前一步,“你……不是老夫的對手。”

    竇德玄怒了,“當年老夫跟著高祖皇帝時,你還在吃奶……”

    這個……有些羞辱人啊!

    竇德玄才比閻立本大三歲,但資格確實是老了許多。

    賈平安當然不能坐視兩個六旬老漢在自己的值房裡動手,趕緊勸說。

    “君子動口不動手!”

    二人冷笑,緩緩向門外走去。

    走了好!

    走了好啊!

    賈平安心力交瘁。

    二人的手突然握住,接著開始拔河。

    他們各自面對前方,竇德玄的右手,閻立本的左手就這麼握在一起。

    “嗯……”

    “哈!”

    二人眼睛凸出,面色漲紅,氣息混亂,但卻盯著對方不肯放手。

    “松!”閻立本蹦出一個字。

    “夢!”竇德玄一說話頓時氣息就亂了。

    呯!

    晚些,皇帝看到了一個額頭有包的竇德玄。

    “這是……”

    竇德玄悲憤的道:“陛下,算學的學生本是戶部的,可工部卻橫插一手,求陛下做主。”

    閻立本冷笑道:“算學的學生為何都是戶部的?”

    在賈平安那裡他一直沒說道理,此刻火力全開。

    “所謂的計算算賬不過是新學中的一隅罷了,你可知新學中關乎營造之術的學識有多少?多如牛毛。這樣的新學學生你戶部竟然想全數拿去,竇德玄,你好大的面子!”

    “當初戶部和賈郡公說好的,人無信不立……”

    竇德玄化身為道德達人。

    二人開始對噴。

    李治捂額,覺得額頭那裡在蹦跳,眼前發黑。

    要犯病了……

    “不能動手!”

    王忠良的聲音有些驚惶。

    竟然敢在朕的面前動手!

    李治睜開眼睛,發現視線開始模糊。

    “一邊一半!”

    皇帝怒了,閻立本和竇德玄訕訕的告退。

    出去後,閻立本眉飛色舞的走在前面。

    工部上下都在翹首期盼他一戰成功,所以今日他用了戰術……在賈平安那裡時不說道理,說了沒用,只會讓竇德玄提高警惕,並想出對策。隨即來了御前,他發動了致命一擊,讓竇德玄猝不及防……

    老夫真是太睿智了。

    可轉眼他就想到了自己答應賈平安的《昭陵獻俘圖》,頓時心痛如絞。

    ……

    “孤今日休沐。”

    李弘帶著老賈家的兩個孩子在宮中轉悠。

    賈昱看著那些宮殿,微微搖頭。

    阿耶說這等高大的地方適合看,不適合住。阿孃當時說住著氣派,阿耶反駁說要氣派不如天當被,地當床,一抬頭就是高不可攀的星宿。

    是啊!

    賈昱跟著瞅了幾個宮殿,覺得陰森森的,而且空蕩蕩的格外無趣。

    遊逛完畢,隨後去了皇后那裡。

    皇后不在。

    “陛下那邊犯病了,皇后去看看。”

    太子把賈昱兄妹丟在皇后這裡,急匆匆的去探視。

    “大兄,宮中好無趣。”

    兜兜坐在那裡,雙手托腮,看著有些氣悶。

    周山象笑道:“宮中其實也有趣……”

    “宮中沒有阿福,沒有那些狗,也沒有到處跑的孩子,還看不到老龜……”

    兜兜很是惆悵,“就是坐著、坐著。阿耶說坐多了會生病。”

    呃!

    你說的好有道理……周山象悲哀的發現自己竟不能反駁。

    宮中是很無趣。

    唯一有趣的就是貴人和管事。

    權利在手,就算是深山野林裡也會倍感充實。手中無權,就算是身處皇宮也毫無生機。

    原來權利才有趣啊!

    周山象瞬間大徹大悟了,但旋即就拋掉了這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