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巴拉爵士 作品

第838章 阿姐,法事要做幾日

    曲江池。

    皇帝賞長安軍民酒肉三日,這三日便是慶賀的日子。

    曲江池裡熱鬧非凡,可最熱鬧的卻在裡面。

    宰相們今日齊齊來到了這裡,另有許多文人騷客,或是年輕俊彥。

    李義府在喝酒,身邊一個女妓在伺候。他斜睨著許敬宗說道:“等了許久,你還在等誰?”

    “此等盛會,可惜不見小賈。”

    許敬宗頗為遺憾,然後說道:“歌唱起來,要豪邁的。舞跳起來,要大氣些。”

    回過身,他舉杯,“諸位,今日盛會,豈可無詩賦?這曲江池流水悠悠,今日當讓杯中美酒常滿,以詩賦記之。老夫已令人在邊上抄錄,但凡是好的,回頭就令人集結成冊,用那雕版給印出來,每人一冊。”

    這可是在宰相們的眼皮子底下作詩,而且還能印製出來流芳百世……

    眾人紛紛冥思苦想。

    一人有了,大聲的吟誦出來。

    “不錯。”

    許敬宗微微頷首,卻是覺著普通。

    任雅相不管這個,只是在欣賞歌舞。

    許圉(yu)師笑吟吟的舉杯邀飲,李義府喝了一口,旋即默然。

    樂聲驟然激昂,一個歌姬上前,高唱道,“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眾人聽的熱血奔湧,不禁舉杯痛飲。

    外圍許多人在圍觀,一個少女說道:“這是武陽公的邊塞詩,果真熱血。”

    那些正在作詩的文人騷客齊齊苦笑。

    一人說道:“老夫剛得了兩句,聽到這首詩,不但下面想不出來了,前面那兩句更是被忘得一乾二淨。”

    眾人不禁鬨堂大笑。

    許敬宗矜持的道:“如此……換一首吧。”

    另一個歌姬上前,高聲唱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那少女笑道:“這依舊是武陽公的邊塞詩。”

    那些作詩的苦笑不已。

    李義府看了許敬宗一眼,低聲道:“你一來便限定了豪邁的,如此只能唱邊塞詩,可賈平安的邊塞詩當世第一,你這心思……齷齪不堪!”

    他搖搖頭,不屑之極。

    “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許敬宗看著他,輕聲問道:“小賈別的詩不好嗎?”

    李義府:“……”

    賈平安的詩首首經典,關鍵是這人什麼題材的詩都能隨口而作,出來就是經典。

    任雅相喝得興奮,起身舞蹈。

    跳的半晌,他回來又拿起酒杯痛飲,微醺著說道:“諸位,遼東一平,接下來便是吐蕃和突厥了。大唐兵鋒之盛,當者辟易。吐蕃,大敵也!可老夫卻以為早晚有一日大唐能讓他們俯首稱臣。”

    許圉師笑道:“若是如此,老夫便攜了書卷,一牛車,車上帶著美酒,就此走遍這大好河山。”

    “同去同去!”

    眾人舉杯。

    “為了大唐!”

    詩賦不斷被吟誦出來,歌聲高亢,整個曲江池都沉浸在了大勝的狂喜中。

    魏青衣站在那裡,周圍的人經常見到她,都把那裡當做是她的地盤,也無人來打擾。

    魏青衣看了宰相們那邊一眼,“果然是盛世風流。”

    她坐在水邊,脫掉了鞋襪,緩緩把白玉般的腳放了下去。

    “越發的冷了,可見下面氣運沸騰……也不知此戰大捷後,下面的壓水石增加了多少,想來會不少吧。”

    她伸出小手進去攪動了一下水,然後輕輕拍在了臉上。

    陽光從側面照過來,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所謂國有運,天地都會出力,遇難成祥,化險為夷……”

    她突然微微蹙眉,“今日一見宰相們,大多能看出氣運來,可武陽公那人我卻看不透,看不清。那人看面相只是普通,可卻面含紫氣……氣勢更是與旁人不同。”

    “此次大捷後,他定然要加爵了吧。”

    ……

    兩月後。

    “無雙,我要死了!”

    才將進了產房的蘇荷就開始叫嚷。

    可你還沒發動啊!

    衛無雙滿頭黑線,“把孩子們帶出去。”

    有這麼一個不著調的女人,她擔心孩子們會被影響。

    兜兜歡喜的道:“阿孃,等我回來你就生一個妹妹好不好?”

    我就想要個兒子……蘇荷差點被兜兜氣哭了,然後有些詫異的對兩個產婆說道:“我怎麼覺著……生了?”

    “哇!”

    “恭喜恭喜,生了個兒子。”

    消息傳到了公主府,高陽氣得想打人。

    “又是一個兒子!”

    ……

    夏盡秋來。

    秋老虎依舊在肆虐,大道上一群人卻在疾馳。

    賈平安拱手,“英國公,我家中有事,先行一步了。”

    “駕!”

    “小賈!”

    李勣看著前方煙塵滾滾,再深的城府也憋不住了,大怒道:“這一路他一直在催促催促,這都快到長安了還急個什麼?”

    阿耶越發的絮叨了……李敬業說道:“阿翁,兄長家中的兩個女人怕是都生產了,他急著回去看看。”

    李勣乾咳一聲,摸摸被風吹日曬,覺得有些乾裂的老臉,“你當年出生你阿耶和老夫都不在長安,這不也是好好的?”

    李敬業看著他,悲憤的道:“難怪阿耶總是在外面為官,不肯回長安……”

    李勣:“……”

    “駕!”

    李敬業一騎絕塵。

    李勣捂額,“老夫此次之後再無征戰的可能了,本想頤養天年,可看著這個逆孫,老夫覺著晚年怕是……”

    英國公的晚年怕是會雞飛狗跳……裴行儉同情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