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巴拉爵士 作品

第379章 圓滿,無雙

    從成為權臣以來,泉蓋蘇文行事的風格就一以貫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多年的權臣生涯,讓他早就習慣了頤指氣使。

    他舉辦的酒宴,有人敢摔杯子……

    泉蓋蘇文的眼中多了殺機。

    倭國使者把酒杯一砸,旋即就後悔了。

    “外臣衝動了。”倭國使者指著賈平安道:“大莫離支,唐使數次羞辱外臣……”

    泉蓋蘇文看到了賈平安的舉動,但他不想幹涉。

    賈平安笑道:“某隻是覺著百濟使者可親罷了,何來的羞辱?”

    他在試探泉蓋蘇文對倭國的態度。

    出使一國,許多事兒雙方並不會擺在明面上來談,需要使者自行去判斷。

    賈平安刺激了倭國使者一下,果然,使者暴起,這說明倭國國中對大唐並無敬畏,甚至把大唐當做是了對手。

    這讓他想到了巨勢德多的那個建言。

    果然,倭人就是倭人,最喜歡的就是冒險。

    倭國使者大怒,“今日你數次舉杯,卻未曾向某敬酒,這不是羞辱是什麼?”

    賈平安微微一笑,“大唐有朋友。高麗是大唐的朋友,某當與大莫離支舉杯暢飲。”

    他看了百濟使者一眼,“百濟使者可親,某與他飲酒心情愉悅,至於你……倭人狡詐狠毒,也配與某一起飲酒?”

    轟!

    現場騷動了!

    在外交場合這般呵斥一國使者,這幾乎就是宣戰書。

    賈平安斜睨著倭國使者,心中卻在盤算著。

    倭國究竟能下多大的決心?

    歷史上倭國在後期捲入了半島局勢,那麼若是大唐改變了策略呢?

    比如說大唐坐視百濟和新羅廝殺……

    若是倭國要在早期就捲入高麗這一邊,和大唐為敵,那麼當大唐準備攻伐高麗時,就要多準備一個對手。

    這是戰略判斷。

    此刻賈平安不斷刺激倭國使者,就是為了拿到這個判斷。

    來!

    動手啊!

    倭國使者猛地起身。

    衛無雙躍躍欲試。

    李敬業在笑。

    但倭國使者旋即坐下,說道:“我不與小人一般見識。”

    這便偃旗息鼓了?

    泉蓋蘇文覺得自己看了一齣戲,他舉杯道;“今日三國使者聚會,當有詩賦助興。若是好……來人!”

    他拍拍手。

    外面內侍進來了,身後是一個女子。

    女子身材嬌小,卻豐腴。

    女子走到了三國使者的中間過道。

    泉蓋蘇文說道:“前幾日我令人用戰馬拖死了一人,此女便是他的女兒,若是誰的詩賦好,她便是誰的了。抬起頭來。”

    女子抬頭。

    有些瘦削而蒼白的臉,鼻子小巧,嘴唇卻豐厚,一雙細眼微微眯著……這樣的組合卻讓人生出了驚豔之感來。

    倭國使者的眼中多了野性,百濟使者也頗為動心。

    賈平安只是微笑。

    他的身後就是長腿妹子。

    泉蓋蘇文在看著三國使者的神色。

    賈平安的反應顯然在他的預料之中。

    大唐使者,自然不能露出色授魂與的模樣。

    作詩吧。

    倭國使者心中涼了半截。

    百濟使者左思右想。

    衛無雙覺得賈師傅定然會出口成章,隨後抱得美人歸。

    但賈平安卻動都不動。

    就像是一個得道高僧一般。

    那女子的眼睫毛不停的撲閃著。

    她偷瞥了一眼。

    倭國使者矮窮矬,百濟使者平庸……

    大唐使者。

    呀!

    好一個俊美的年輕人!

    她的心猛地跳了幾下。

    泉蓋蘇文問道:“為何不作詩?”

    倭國使者低頭。

    他總不能說自己不會作詩吧。

    百濟使者擠出了一首詩,在場的高麗官員們聽了不禁微微一笑。

    這水平……

    百濟使者坐下。

    該賈平安了。

    倭國使者知曉作詩自己不是對手,就笑道:“唐使定然詩賦了得,可這裡是高麗,大莫離支雄才大略……”

    這是挑撥!

    泉蓋蘇文笑道:“只管作來,贏了便帶著此女歸國。”

    這出使還送女人。

    賈平安想著泉蓋蘇文對倭國的態度,看似有些不屑。

    是了。

    倭國在高麗的眼中大概也就是個半蠻荒地帶,自娛自樂還行。當年倭國曾出兵半島,結果被高麗人迎頭痛擊。

    這便是夙怨。

    不過國與國之間講的是利益,否則高麗和百濟依舊是死對頭。

    但要如何破壞三國盟約?

    徹底破壞是不可能的。

    唯有給倭國上眼藥。

    賈平安吟誦道:“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山明,低頭思故鄉。”

    他選擇了最簡單的一首,也是簡明扼要的一首。

    殿內安靜了一瞬。

    衛無雙突然生出了懷念之情,她不禁看向殿外,想看看是否有明月。

    天公作美,一輪彎月在天空,把清輝灑在殿外。

    倭國使者覺得這首詩太簡單了。

    可為何大部分人都面露惆悵之色呢?

    難道是不好?

    倭國此刻剛從半蠻荒中走出來,一切都效仿大唐。詩賦這一塊依舊是老大難,沒法出手見人。

    百濟使者惆悵的道:“我卻是想歸去了。”

    泉蓋蘇文的眼中也多了回憶之色。

    故鄉啊!

    故鄉是什麼?

    是那些人,那些曾經經歷的事。

    哪怕一棵老樹也被賦予了許多意義。

    “好詩!”

    泉蓋蘇文舉杯,這是為了這首詩而飲酒。

    眾人幹了。

    那女子眼中多了歡喜之色,徑直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