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巴拉爵士 作品

第374章 皇帝炸了

    一盆炒臘肉,一大盆菜乾炒香腸,最後是蛋湯。

    這菜……

    邊上的街坊看傻眼了。

    “這是給他們吃的?”

    官奴們更是不敢上前。

    一個孩子牽著母親的衣角,嘴角都在流口水,可卻不敢開口。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們知曉自己處於什麼階層,知曉什麼該做,什麼不能做。

    賈平安招手,“來!”

    孩子楞了一下。

    杜賀笑道:“郎君叫你。”

    孩子仰頭看了母親一眼。

    婦人有些不安。

    但這是新主人,她不敢違令,只得低聲道:“乖。”

    一個乖字,就蘊含了所有的意思。

    ——要小心!

    孩子緩緩走來,眼神怯生生的。

    賈平安等他近前就問道:“可想吃肉?”

    孩子沒有絲毫猶豫的搖頭。

    賈平安招手,“曹二,弄根骨頭來。”

    曹老二趕緊回去,晚些弄了一條羊腿來。

    “拿著!”

    賈平安把羊腿塞給孩子,揉揉他的頭頂道:“好生聽話,好日子在以後。”

    孩子拿著羊腿不知所措,想還回去不敢,鼻端全是羊肉那帶著羶味的香氣。

    他不爭氣的咽口水,回身看著母親。

    婦人惶然,“郎君,不敢呢!”

    他們是奴隸,早就習慣了被當做是畜生看待,何曾吃過什麼羊腿。

    賈平安不喜歡這樣。

    好不好的同族,非得要把其中的一群人當做是畜生。

    “賈家不同於別的地方,吃吧。”

    賈平安有些唏噓。

    杜賀上前說道:“郎君仁慈,你等吃了好的,晚些還有新衣裳,到了莊上記得賣力幹活……”

    那婦人吸吸鼻子,把羊腿遞到了孩子的嘴邊。

    孩子咬了一口,一下就被美味征服了,眼睛瞪的老大,彷彿發現了一個新世界。

    他吞嚥了下去,“好香,阿孃,你吃!你吃!”

    婦人搖頭,“你吃,娘回頭吃那個。”

    那邊曹二已經在給他們打飯了。

    孩子卻踮腳努力把羊腿送到她的嘴邊,“阿孃,你吃!”

    婦人只是搖頭。

    “這苟日的世道!”賈平安罵罵咧咧的。

    我要改變這個世道!

    這一刻賈平安發誓一定要改變那些規矩。

    官奴們蹲在那裡吃著,晚些又量了身段,杜賀說道:“郎君吩咐,每人一身衣裳,到了莊子好生幹活,每年衣裳少不了,就算是肉……郎君說了,莊上要養豕,隔一陣子要讓大夥兒吃上肉!”

    “老天!”一個官奴咂舌道:“這怕不是說錯了。”

    杜賀看了他一眼,“郎君有名的慈善人,什麼說錯了?只管往後看。”

    賈平安負手站在那裡。

    那個婦人牽著孩子上前,福身,“多謝郎君。”

    “多謝郎君!”

    這一刻,所有官奴都在狂喜。

    只需半年,就算是賈平安讓他們造反都沒問題。

    人心從來都是趨利的,你對我好,我便對你好。你把我當做是牛馬,我自然把你當做是畜生。

    老賈家至此就有了根基。

    僕役們在笑,官奴們在笑,賈家上下喜氣洋洋。

    包東來了。

    他面色凝重的道:“武陽伯,雷洪在外被伏擊,肚子被捅了一刀。”

    賈平安問道:“郎中怎麼說?”

    “本是捅腰子的,雷洪轉身快,就捅到了肚子,差點開膛破肚。”

    “去看看。”

    一聽到捅腰子賈平安就覺得脊背緊縮了一下。

    到了百騎,雷洪躺在值房裡,郎中急匆匆的模樣,“死不了,就是破了皮,蛋還在,有酒精消毒便死不了。”

    蛋還在?

    賈平安不解。

    見他進來,郎中拱手,欽佩的道:“武陽伯弄出了酒精,不知救了多少人的命。”

    “雷洪的傷勢如何?”

    賈平安擔心的是蛋。

    真要完蛋了,這就是活生生的內侍。

    郎中笑道:“這一刀本是捅腰子,傷者恰好轉身,刀子就從腰側往下拉,沒見內臟,就是從傢伙事外面拉了一刀,差點就拉破了。”

    保住了傢伙事就好。

    賈平安過去問道:“誰幹的?”

    雷洪看著還行,就是行動不大方便,“他們在盯著江夏王,某帶著兄弟跟著他們,就在先前,那些人回頭嘲笑我等是看門狗……”

    賈平安笑了笑。

    所謂那些人,就是小圈子的人。現在對手被清掃的差不多了,他們歡欣鼓舞,跋扈非常。

    “某沒搭理,只是盯著。江夏王府中有人出來採買,被他們圍毆,某看不過去就呵斥……”

    “明白了。”賈平安起身,“安心養傷。”

    ……

    “咱們的人動刀子了。”

    周醒笑道:“百騎的人阻攔他們動手,有人一刀子,把那雷洪差點弄死。”

    王琦看著越發的沉鬱了,“沒出人命吧?”

    周醒搖頭,“說是差點割了外腎。”

    王琦的眼中多了異彩。

    陳二孃覺得有些奇怪。

    這人死氣沉沉的、陰氣沉沉的,怎麼興奮起來了。

    為何?

    她猛地想到了外腎。

    “如今朝中長孫相公說句話,誰敢反對?”周醒得意的道:“這才是男兒啊!”

    ……

    “陛下,百騎和那些人發生衝突,一人受傷。”

    王忠良覺得那些人越發的猖狂了。

    這個案子一開始,就像是一場狂歡,那些人得意洋洋的進場,隨即簇擁著長孫無忌高歌。

    這讓人彷彿看到了關隴門閥最光輝的時刻。

    ——帝王興替,一言而決!

    李治問道:“賈平安呢?”

    王忠良覺得不對,按理皇帝該問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