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記憶裡的故事





19歲的我非常不理解。




我把這些心裡話和雄父說,雄父笑點我的腦袋:“這是愛情的力量。況且,新科技有什麼不好的?你難道不喜歡現在的新式智腦手環嗎?”




不對,這不是。




我的雌父就沒有這樣昏頭,願意為愛情連軍系蟲的尊嚴都不要了。




我沒有當面反駁雄父。




但我在心裡已經認定,一切都是那個神秘閣下的錯。














我20歲的生日馬上到了。




三哥趕回來帶我出去遊獵。




他的戰甲武技半點沒退步,異獸潮從主腦巢裡湧出,我看得頭皮發麻,他半點不懼,在獸潮中殺得七進七出,砍出的完整優質頭顱能堆起一座小山。









我們把頭顱拖回家族地附近的拆解場,三哥教我怎麼解剖異獸頭能完整地挖出星能原油核。




在1600年,異獸頭顱裡的星能核可以榨出價值千金的原油,但每個軍團的抽油手段都不一樣,根據手法不同,同品質的星能核榨出的50%、70%、90%升量的原油。




第一軍團正是掌握一手極其優秀的原油榨取技術,進而在軍□□戰力頂點盤踞百年,威風凜凜。
























剖完後,我們從巨大的異獸頭腔裡爬出來,渾身腥臭欲嘔的腐爛味,死去的異獸頭冰冷滑膩,我好像從一灘汙泥流沙裡往外爬。




我爬出來就吐了。




三哥還有心情笑,他一點也不覺得臭。]




【臥槽…菲特你是真的敢寫,雖然這是1600年的老式抽油法…保密期早過了,但是臥槽!捅完首都盟和法庭,你開始踹軍團的老底??】




【哥們,人家集郵是卡、書、槍、戰甲,你集郵是在三方的法律邊緣摩擦體驗是嗎??】




【怎麼?什麼?等等!看不懂了!這個抽油法不是過保密期了?菲特寫出來又怎麼樣?】




【傻啊!十




()大軍團如今能穩坐頂峰,靠得就是90%的星能原油抽油法起家!雖然1600年的舊式抽法過期,可以公示。但哪個團會真公示出來??只要掌握基礎抽油技術,發狠投入五十年去研究…十大就是靠這個起家的,你品,你細品!】




【什麼?胡蜂軍團連這個都放到合作附件裡?簡直下血本啊…】




潛水的胡蜂軍:什麼?我們總長如此豪橫舍得??




潛水的其他九大:什麼?胡蜂已經山窮水盡到直接賣這個??簡直是下.海賣3股!




潛水的胡蜂總長:什麼?!不是!草!我沒有!




【菲特這本寫完,直接喜提三方法律監管豪華待遇!】




【不至於。這個舊法雖然沒有完整公示,但很多野軍團和中等軍團只要有手段,都能拿到舊法。菲特這波不至於得罪十大,反而會吸引一波沒有手段拿到舊法的野軍團和低中等軍團投靠。】




【好傢伙,實屬是在餐廳吃飯還順便領核.武了!】









[我們換過一身衣服,又回到這邊,三哥開始持刀剝異獸的頭皮。




有些種類的異獸頭骨形狀特殊,皮毛生得美麗,取完星能核後,不少蟲族都會剝下值得收藏的異獸頭皮。




我19歲過完就可以入伍,現在學習剝皮和取星能核,日後參軍之路會更順暢。




三哥認真為我講解,他握著解剖長刀,那刀似手臂延伸,鋒利而精準,切肉剝皮挑筋順滑無比。




我認真觀看學習,三哥眼神極為專注,令我想到他從戰場歸來的颯爽樣子。




都是因為那位神秘閣下,三哥一年來都沒再申請狩獵任務,我不由為此感到憤憤不平。




我問三哥:“你為什麼不試著申請回到前線駐地?明明還是那麼喜歡狩獵這些東西。是因為你的雄主不允許嗎?”




三哥沒有馬上回應,而是先將一塊完整美麗的血皮撕下來,捧在手中細細查看有無破損,片刻後才回應我的疑惑。




他說:我已經找到新的方向目標。星海依然美麗,永遠不缺想要征服的蟲族,而我現在的目標,是一條新的康莊大道。




我沒能聽明白。]









【沒關係,我們聽明白了。】




【約書亞三哥應該是在婚後深入瞭解首都盟的民生科技起家史,決定轉頭往這方面努力。星海永遠是星海,時間和資源在這裡是無限的。但是首都盟的起家時間只有短短十幾年,這個時候他闖進去分一勺羹,華沙家族百年後,完全可以作為首都盟的特權高等家族和法庭、衰弱的軍團.系平起平坐。這不比在1600年第一軍團裡當一個螺絲釘家庭牛逼多了!】




【菲特這是扒了哪個高等家族的起家資料啊…】




【這還用扒?首都盟三大實權家都是這樣起的啊。】




【懂了,萬物始於軍團!】




【草,四捨五入,首都盟和軍團在故事裡聯姻?】









[家族星能原油廠




離家族地不遠,站得高些,我們還能看到家裡的小城堡。三哥轉頭眺望遠方,我順著三哥的視線望去,遠方盡頭,有一座黑塔。()




那座黑塔裡住著三哥的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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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見過這位閣下。




三哥的婚禮在黑塔裡舉辦,當時,首都盟跟來的安保雌在黑塔下面圍成一圈,虎視眈眈,只放雌君本蟲和家長進去,其他親屬蟲一律攔下。




我也被攔在外面,這場婚禮簡直滑稽!




那時的我沒明白三哥話中的深意,我固執地認為,就是這個神秘閣下不讓我三哥出遠門。




這個神秘閣下的形象在我心裡變得更壞,並且蒙上一層詭異離奇的面紗。




我的三哥是一個很驕傲的蟲。




驕傲到傲慢,傲慢到狂妄。




我覺得很正常,我的家庭基因如此優秀,不止是三哥,大哥二哥也有這般狂妄資本。




可就是這樣一個雄蟲,輕易令我的三哥放棄前半生的理想,轉投入一個弱小的事業。




…真是邪門。









那一日交談不了了之,後來幾年,我入伍,順著調令去往另外一個轄區駐守。




一如我所想,我的未來坦途順通,毫無障礙。




多些年來,我將熱情全部投入到星海中,但也沒有和兄弟們斷聯,每隔幾個月,我們四兄弟都會通幾次視頻。









我25歲時,大哥和二哥的孩子已經長得和我一樣高壯,可,三哥仍然沒有孕育卵。




某一次的視訊通話,我提起此事。




三哥避開這個話題,沒有深聊。




這又一次令我燃起久違的憤怒和憎惡。




我的雄父和雌父深深相愛,生下的卵保持著雙方基因鏈最高標準。




但,我也不是沒見過,婚後十多年都未誕下自然卵的雄雌伴侶。




雄蟲如果對婚約雌蟲沒有絲毫情意,哪怕多次肌膚相貼,精卵結合,雌蟲也無法誕下成功受精的自然卵。




這些不受雄主寵愛的雌蟲能孕育,也會體驗產卵的過程,但這些自然卵無法孵化,只是帶殼的蛋白質。




這種情況出現,雌蟲只能用另外一種辦法孕育,使用凍精直接注射。




凍精受孕技術發展成熟,體外注射,雌蟲只需孕育三個月,便可將這種凍精卵從體內取出,放置孵化箱進行孵化。




凍精卵缺少雄蟲尾勾神經觸鬚分泌的安撫素,大概率只能孵化成雌蟲,小概率撞大運了才有可能孵化成雄蟲。




這個雄蟲怎麼敢!




在他奪走我哥哥的未來後,竟然連延續後代的選擇也要奪走!難道他要這樣放置我的哥哥,逼迫他在有雄主的情況下,去選擇凍精生育?!




何等羞辱!




我出離的憤怒。




但,我的三哥這些年被那個神秘的閣下越蠱越深,我在後來好幾次提起這個話題,他不是避開,就是嚴肅警告我,不要過問太多。




最嚴厲




()一次,三哥直接對我露出兇相。




我有被傷到,接下來2年都沒有和三哥聯絡過。




當時的我想,去你*!你就死在這個雄蟲手裡吧,被那個弱小的勢力吸乾天賦和血,成為養分!我會對你的墓碑吐口水!









27歲,我成為少將。




我的肩頭已經和三哥一樣寬,和他一樣壯。




他仍是大校,被困在過去,碌碌無為。




我聽大哥說起,三哥參與的那股勢力已然是一陣新的風暴,將要帶著科技變.革席捲未來,三哥要成為某個領域的築基大蟲物了。




我對此不屑一顧。




“新的風暴?”




“這股新的風暴是能抵禦萬億的獸潮?還是能擊退異變的異獸群星,為我族奪下遼闊無垠的領土?”




四兄弟裡,我是新一代的超新星,整個第一軍系裡,30歲之前成為少將的軍雌少之又少,而我是新晉的其中之一。




我走在路上,春風見我都要夾道相迎,我年輕,前途一片光明,彷彿伸手就能摘下群星。




27歲的我對三哥的事業輕蔑無比:“不過是岸邊的沙塔,瞧著宏偉,海水一撫,瓦解不過瞬息。”




“高等文明聯盟議會?譁眾取寵的東西。”




這種認知,在當時的軍團..系十分盛行。




首都盟一直到1790年才完全獨立,在此之前,一直依靠軍團..系的武力保護,在這段合作關係中,首都盟是軍團的附庸。




成為少將的那一年,我仍然沒有和三哥聯繫。




轉年,軍團..系的瘋狂擴張終於碰壁。




永不停歇的蟲族大軍打穿異獸星系的主星,尚不滿足,一直延伸外擴,大量被砍下頭顱的異獸屍體被傾倒星海,化為太空垃圾。




這些蘊含星能力量的異獸屍體過量堆積漂浮,引發可怕的質變,某個時間段,它們的屍骸互相感染異變,沒被軍團抽乾淨的星能暴走,撕裂異獸星系的緯度,形成一個無法關閉、無法控制、無法破解的黑洞隧道跳躍點。




黑洞之門,誕生了。









新生的黑洞之門成為異獸群的新繁衍地,它誕生的位置對蟲族十分危險,就在蟲族使用頻繁的重要星際航道之上。




一場保衛戰來得猝不及防。




蟲族第一軍團傾巢而出,所有服役期的軍雌都被抽調,包括鎮守大後方的主營地守備軍。




我在戰場上見到了三哥。









我們僵化的關係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保衛戰緩解。




我5歲開始蟲族的第一週期變態發育,那一年起,我就期盼有一天,能和哥哥們一同鏖戰星海。




大哥和二哥和我的兵種不同,這個夢想,只有同為戰甲兵的三哥能和我一起實現。




當我和三哥一起打過仗後,那點兒因為吵架的彆扭,如雪消融,我們和好如初。




但我還是嘴皮子討欠,關係緩解了,我




就是想刺三哥幾下。()




那時的我年輕,前途風光又是超新星,記憶裡強大鋒利的三哥,已是我蟲生裡跨過的一道里程碑,傲慢狂妄在我年輕的軀體裡蓬勃生長,令我鋒芒刺蟲,得理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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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嘲笑三哥:“打完這場,你是不是又要馬不停蹄地回去圍著那位閣下轉?”




三哥沒有生氣,只是朝我翻白眼:“沒有家庭的小蟲崽閉麥。”




我呵呵兩聲:“我就是和閣下結婚,也不會變成你這哈巴狗樣。”]




【嗯?】




【米蘭閣下:嗯?】




【米蘭閣下視角里的約書亞:……】




【好想看這兩狀態下的約書亞見面,吵架,打起來!】




【哈巴狗,你是在自我介紹嗎?】




【不過這個狀態下的約書亞是真的狂…直言首都盟是()】




【他有這樣的資本,1600年的少將含金量和現在不同,那時候的軍團還是軍團.系,整個蟲族群體都被劃分在十大系裡,28歲的約書亞換算現在,他已經能當高等軍團的總長了。】




【28歲的總長放到現在也是很炸裂的可怕天賦。】




【要不是黑洞之門驚變誕生,現在世上只有一個聲音,軍團。】




[




這幾年沒聯繫,三哥在戰場外,已經有了新的樣子。




昔日沉默冷漠消失,他開始變得有些風趣、幽默。




後來,我知道,這是最容易接近閣下們的標準樣子,也更成熟、更圓滑、更適合在勢力交錯的危險境地裡生存。




但當時,我只覺得,真不順眼,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你怎麼能變成這個樣子?




天哪,你簡直連靈魂都被改造了!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