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端坐王靈官



            「草把菩薩近來很是消停,王庭裡頭積攢下來之不易的丹藥,對山上人而言算是甚有裨益,幸虧是這人眼尖,曉得自己深淺,斷然難以在那些位同山上人糾纏不清的中州數國,把這身本事賣上高高價,而是心甘情願前來王庭處,牢牢趴在此間為我所用,算計下來,倒還真是一筆不差的買賣。」

風雲變換,少赫罕同樣是裹緊衣裳,蹙眉看了眼衣衫單薄的岑士驤,「怎麼不穿得厚實些,到底是都快到做爺的輩分歲數,真要凍出個好歹來,家中嬌妻還不得拿我是問。」

岑士驤卻是不以為意,聞言忍不得笑意,「臣家中的婆娘曉得咱身子骨結實,近來又是有閒暇相陪,當然脾氣秉性都比起前陣子好上太多,何況此行本就是在家門外轉悠一陣,不久回返,料想耳根子仍是能清淨些,賢妻賢妻,總樂於有事該管則管,己所不欲反施於人這檔子事,向來不做。」

即使是在當年大元深陷胥孟府鐵蹄蹂躪的年月,身上並無官職的岑士驤打算孤身前去姑州王庭,替這位少赫罕做些微末小事時,家中夫人雖是勸阻,又恐岑士驤這一部部族人手微末,堪稱是人丁凋敝,可到頭只是勸阻過三言兩語,是否拿定主意,仍是交給岑士驤自行決斷,正因這位身在西境沃野,大多時日忙於遊牧一事的婦人,屢次三番放手任由自家夫君外出闖蕩,才有前赫罕

任用岑士驤打下半壁大元的壯舉,更有奉命危難之間,同黃覆巢過招,使得王庭漸入佳境的場面。

如是少赫罕這般心性,只需稍加思索,同樣覺得岑士驤這位髮妻,的確很是不尋常。王庭日益強盛,岑士驤有大功,而誰又可說,縱容自家夫君前來王庭救急,險些將自身以及膝下兒郎都置於險境的婦人深明大義,堅韌剛強。

二人沿官道緩駕馬而行,天上大雪欲來,引得雲氣漫穹窿,自是心知肚明。

有時還真是怨不得那等憑坑蒙拐騙的術士,古來天下大事總要繫於天象變化,即使不見得當真有什麼千絲萬縷干係,然而這先是暖陽多日,而後天象驟變,能予人警醒卻不假。只是言及那位草把菩薩,岑士驤何以不明白這位心思極重的赫罕所擔憂處,必定是淥州壁壘局勢,無論如何,都是王庭繞不過的一關,凡是知曉時下大元情景的都懂得,王庭與胥孟府必有一場足夠定下乾坤的死戰,興許比起五鋒山尚要慘烈數倍,而其重中之重,就是這座淥州壁壘可否能撐下黃覆巢近乎喪心病狂的攻勢,或能耗去胥孟府多少兵馬數目。

如說五鋒山一戰絞殺胥孟府兵馬數目,實則並不算大賺,只是不曾有黃覆巢坐鎮的胥孟府各部族兵馬,堪稱群龍無首鼠目寸光,竟將大半座淥州連同淥州壁壘拱手相讓,才是這場五鋒山連天血戰,王庭得來最大的

好處,而絕非是在不少人眼中所見的殺敵數目好看。本就是家底淺薄的王庭,倘如此戰只耗去胥孟府兵馬,並未收復淥州,於王庭而言,分明是勝戰,但也同敗局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