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步卒騎甲

 
饒是以青面鬼的性情,早先時諫言屢屢碰壁,都是有些心懷不滿,而在眼下這般緊要關頭,卻是將木隆科推出城外送死,羅剎鬼即使再信服這位交情極深的好友,依然十足不解。

 
「枉你身在王庭眼皮下東躲西藏三載,難不成當真忘卻你我來意?」

 
「北地軍中同樣有所謂的派系之別,而王庭中亦有能人,因此明面雖是好說話,然而背地裡仍是對你我有所提防,倘如是要當著王庭的面做事,需先要令王庭信得過,木隆科的底細,你自然比不過我清楚,與其說是身在北路做這等閒差事,倒不如說本就是一枚由王庭溫瑜聯手安置的暗棋,早在先前其未受敗局時,就同溫瑜有書信往來,其人本性更是忠義,斷然不會因私下情分荒廢王庭大事,留在此地,本就是禍患。」

 
「何況青主的安排,本意並非是相助王庭光復江山,眼

 
見得這位少赫罕的手段不讓其父,王庭其中守舊有功的族老下場,都已然是擺在明面上去,除卻零星幾位嫡系心腹外,正帳王庭這位新主,還會信得過幾人?因此不得已之下,才是臨時變招,命你我兩人將這場戰事攪渾濁,最好是落得個兩敗俱傷才算盡心盡力。」

 
不識水性者,登上渡江船翁的扁舟時,自然會發覺登舟容易

 
下舟難。

 
出城的兩千騎,對上足有萬餘數的白袍銀甲,倒仍有轉迂的餘力,奈何先前派遣探路的探馬遊哨,並未稟報異樣,反倒是深入重圍其中,再想脫困已遲,雖是木隆科竭力整頓兵馬,使得兵勢保持不亂,後軍變前軍,萬一能衝破重圍,憑馬匹腳力保下半數鐵騎,逃去壁壘下靜候城中守卒支援搭救,絕非是痴心妄想。

 
可胥孟府這些位不知何時特地換上一身白袍銀甲的兵卒,又何嘗肯放過眼下落入虎口的兩千騎。近乎是在王庭那百數精於騎射的騎甲,無端射出一茬響箭一茬火簇同時,已有潮水似的步卒貼上前來牽好絆馬索扣,甚至將相隔甚近撐起鹿角,前後數撥瓢潑似的箭雨迎頭澆下,登時有不少王庭騎甲中流矢翻身滾落,身死當場,更何況這些位白袍的胥孟府兵卒,人人腰間掛鉤鎖,尚有長逾一丈的鐮槍專挑馬腿下手,一時竟是令王庭騎甲方寸大亂,馬匹受驚斷腿甚多,全然不能迎敵。

 
天下尤以鐵騎最擅破陣,無人膽敢小覷開闊地衝得煙塵四起,地動山搖的鐵騎破陣追擊的本事,可現如今胥孟府這等佈置,分明就是要令這兩千騎生生囚於狹窄地域,既不得展開陣勢,又難以越過四處設立的絆索鹿角,與成片攜鉤帶鐮槍的步卒。對上收縮起陣仗的步卒來說,馬匹反而變為這些位王庭騎卒的累贅,兩千頭馬匹兩千位端

 
…。。

 
坐其上的兵卒,蜷縮到方寸之間,霎時間水洩不通,更是有無數馬匹在這等昏沉雪天中受驚嚇,將背上騎甲甩落在地,踏死摔傷者不計其數。

 
沙場一旦失卻先機,欲要再想扭轉局勢,談何容易,古來被人津津樂道掛在嘴邊的以少勝多,或是被人佔去天時地利人和,到頭來強行扳回局勢的,歷來鮮聞,而眼下木隆科所攜的兩千兵卒,既失卻先機中伏,兵力又是遠不及胥孟府在此埋伏甚久的白衣白甲步卒,想要脫困,都是登天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