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六百三十七章 木刀斬人刀




    唐不楓性情向來很是有兩分乖張跋扈,行事無忌,但今日一番話說得卻是順風順水,不消阮秋白細想,便已然明悟其中意味。



    “同你講講我當初如何練刀的,總是提起些細枝末節,總也未曾將心跡和盤托出,講個分明,倒也算是我這日後夫君,考量不周。”



    朔雪依舊盈袖,飛襲人面,片片細雪落到少年髮髻上頭,瞧來倒是分去不少往日殺氣,抱起長刀靠到身後大元人家離去所留的草垛上頭,微眯兩眼看向陰沉沉天日,卻是引得一旁阮秋白神情凝滯,竟是忘卻嗔怪方才少年那句日後夫君,佯裝不在意模樣瞥過身側人兩眼,倒也是聽得仔細。



    唐不楓說,當初父親身死過後,乃是鏢局中人強行將已然瘋癲的孩童制住,困於屋舍當中近乎十日,才將孩童心火連同足足十幾斤肉一併熬個乾涸,而後才開始嘗試練刀。鏢局上下中人,身手固然算不得難逢敵手,至多也不過是於邊遠小城當中,終日行那等押送車帳的雜事,故而這刀法高低,自然無需過多言說,得虧是唐不楓父親早年間留到鏢局一卷殘破刀譜,尚能瞧清刀招,餘有十幾式,艱澀難懂。



    沒人曉得年方十二的唐不楓究竟如何練出的一手刀法,卻是僅依靠那捲殘譜,與幾人時常提點,硬生生將刀招打磨得純熟無礙,兩三載功夫,鏢局當中即便是幾人聯手,也難快過少年手上那柄紫鞘長刀。



    唐不楓說,那時練刀,當真已然是入痴,到頭來已是忘卻自個兒雙手震得滿是血水,倒覺得自個兒本就是一柄刀,不知疲倦,硬生生遞出無數次,撞到練刀樁上,或是旁人兵刃上頭,破開金石,撞碎山岩。



    到那時才曉得,自己也不喜練刀,只是人在世間,總要讓兩手抓著什麼,既是無權無勢也無銀錢,唯獨掌中刀,可代替自個兒討個公道,捅穿匪寇與那些位縱容匪徒猖獗行事的達官顯貴肚腸。



    很多時候不需要理由,也無需人家苦苦規勸,人活世間總是不長記性,總是不見江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可萬一有朝一日知曉了有些事必須做,即便是拼盡渾身軀殼之中的殘存執念,也自然會將這件事當作比命還要重些的大事。



    “那話怎麼說來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私以為相當有道理,吃喝不愁冷暖無憂,總不見得要比起那些凡不竭盡所能活命的人更拼命些,所以江湖裡頭的人,刀劍功夫,往往比許多閒來無事習武駕馬的王公子弟強些,道理相當簡單,一者圖的是保命,活得長久些,一者卻是隻為體魄能強些,或是同三五好友打鬥得勝,孰高孰低,自是一目瞭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