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十一 作品

第177章 君子樹

    和此前商議好的,為了減少麻煩,也為了更顯熱鬧,兩家的婚宴合一起辦。

    覃鳳益包了三輛中型客車,把邀請參加婚禮的親友拉往濱江市。親友們都向覃鳳益賀喜,覃鳳益滿面笑容的回應著。離開小房子時就想,以後這小房子裡,怕是再難看到郭豔飛的身影了。心裡空落落的。瞬即也想起姜雲峰,這以後,小房子裡不但難見郭豔飛的身影,就連姜雲峰也不能來了。自從被梁家要求和姜雲峰劃清界線,每每想起姜雲峰,覃鳳益的心裡好難過,暗自流淚了好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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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半個月,周陽一下車,就會習慣性的抬頭望向二樓最西邊的房間。

    第一眼看到姜雲峰,周陽想這又是一個不久後會受到法律制裁的,牢底坐穿的所謂大老闆。像姜雲峰這種沒有從商經歷,竟然有如此大的資金流動,做為在紀檢工作多年的人來說,不用多做調查,一眼就看出有問題。

    但是心境竟在第一天下去調查時就悄然改變。這傢伙做的好事太多了,光是把雲若縣的木材價格拉起來,就讓他在雲若縣收穫無數叫好的口啤,在搜查辦公室時,有三個抽屜,滿滿的都是借款欠條,數了數,竟有一千多張,也既是有一千多名老鄉在那辦公桌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又摁下手指印。欠條的數額,最高的是兩千,低的只有十塊錢,總數達到了幾十萬。

    有的村民聽說是他帶人押走的姜雲峰,竟然想把他們扣起來,如果不是村幹部解圍,他們還真的是走不出村子。

    以前調查腐敗分子時,也遭人威脅不能走,但那都是有組織的,而由普通的老百姓自發要把他們扣為人質,這是頭一次。

    隨著調查的深入,有調查人員說這是不是姜雲峰欲蓋彌彰,搞的偽善?

    周陽說:“如果他不是這麼高調,誰又知道他會有這麼多的錢呢?”

    所有的調查人員也就不再拿偽善來說了。

    但是,姜雲峰成了啞巴。無論問什麼,橫豎緘口不言。

    周陽很是頭痛。

    在搜查姜雲峰的卡羅拉時,手套箱裡放了很多的零食,心想這傢伙這麼愛吃零食,就把零食全都搬過來,卻一包也沒見姜雲峰動過。

    周陽走進房間時,看到的姜雲峰,仍是筆直的軍人標準坐姿。這樣的坐姿,無論什麼時候進來,只要是坐著,都是如此。

    把早餐放在窗臺前的桌子上,呼出口氣,說:“雲峰,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教過你,對於我們的詢問你一言不發就好了。老實說,這不好,對於我們搞清楚你的問題不利,也對你沒有一丁點兒好處。

    目前,雖然我們沒有找到你握有這些錢的負面證據,但是,我們是什麼人?查人是我們的專業,只要我們持之以恆,棄而不捨,我們總會搞清楚的。到那時候,無論你出聲不出聲,法院都可以判你罪。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放棄了坦白從寬的機會。

    這樣,你呆在監獄的時間就會長得多,你與這個社會就脫節越久,失去的也就更多,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你的摯友,就只能在你的腦海裡出現了,你不能從他們那裡得到快樂,他們也不能從你這裡得到快樂。

    我和國華他爸,我們都是當年一起退役的軍人,也一起進到紀委這一神聖的崗位。我們的理想就是維護公平、正義,正氣。這麼多年,也不知有多少腐敗分子在我們的手上現出原形,被法律制裁進了大獄。也挽救了一大批的人,能挽救到人,是我們幹紀委這一行的初心。”

    篤篤篤,響起了敲門聲。

    周陽說:“門沒鎖。”

    推門進來的是李浩炎。他戴著一副眼鏡。

    周陽說:“李書記,你怎麼出院了?”

    李浩炎摘下眼鏡,注視了姜雲峰五、六秒鐘,又把眼睛戴上,走到窗口前,一下就把推玻推到了最大,一股冷風灌進屋來。

    周陽說:“雲峰,他就是國華的爸爸,市高官李浩炎李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