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褚映玉點頭,突然又問:“孤道長當年給長平侯夫人看病時,確定你醫治的人就是長平侯夫人本尊?”




“……”




孤鴻子沉默地看她。




褚映玉又催促地喚了一聲,“孤道長?”




孤鴻子嘆道:“王妃,貧道以前不曾見過長平侯夫人,不知她是否是本尊,不過當時貧道被請去治病時,那位夫人住在長平侯府的一個莊子裡休養,周圍伺候的下人倒是不多,一個個口舌緊閉,不苟言笑,貧道當時只是為了弄些盤纏,並未多注意……”




“孤道長可注意到當時有什麼奇怪之處?”褚映玉又追問。




孤鴻子想了想,說道:“莊子守衛森嚴,貧道被長平侯府的下人警告,不許亂走。不過有一次貧道去給長平侯夫人請脈時,正好聽到她和長平侯哭訴,說什麼她懷孩子辛苦,我就不辛苦,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壞了身子之類的……”




說到這裡,孤鴻子不禁苦笑。




當時他以為長平侯做了對不起妻子的事,在妻子懷孕期間也讓妾侍懷孕了。




這種事不少見,世間男子多薄倖,沒哪個能在妻子懷孕時守得住的,是以他也沒多想。




褚映玉默默地聽著,臉上的神色很平淡,似是此事與她毫無關係。




好一會兒,直




()到孤鴻子滿臉愁緒地喝第二盞茶,她感嘆道:“看來孤道長的醫術確實很好啊。”()




孤鴻子硬著頭皮說:王妃過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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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映玉又問他一些問題,孤鴻子皆一一回答,沒有任何隱瞞。




他其實不喜與權貴打交道,被帶到雍王府時,亦做好心理準備,但隨著雍王妃問的問題,知道得越多,他就越心驚,擔心自己沒法脫身。




直到她問完,便讓孤鴻子回客院歇息,仍是沒有放人的意思。




離開時,孤鴻子試探性地問:“王妃,不知貧道什麼時候可以離開?貧道好些年未曾回禹州,想回去看看。”




褚映玉很是和氣地說:“孤道長若是想回去,我也不阻止,不過還望孤道長體諒,等到當年的某些事查明後,證明孤道長未曾說過本王妃刑剋六親這種話,孤道長便可以離開了。”




孤鴻子一聽,就知道短時間內,雍王府是沒有放人的意思。




他心裡想要罵人,這靖國公安的是什麼心,居然誣賴自己當年曾言剛出生的雍王妃刑剋六親,這不是想讓雍王夫妻記恨自己嗎?




而且,誰會如此狠心,說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刑剋六親這種話,那不是妖道嗎?




雖不曾摸清楚事情真相,孤鴻子也知道自己當年給長平侯夫人治病時,可能捲入了那些豪門後院的齷齪之事,現在雍王妃開始翻當年的舊賬。




一個不好,翻出個什麼天大的秘密,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




他心裡極為後悔,當初不應該貪圖長平侯府豐厚的賞金的。




孤鴻子離開後,褚映玉靜靜地坐著。




直到火盆裡的火快要熄滅,偏廳裡的溫度降低,陸玄愔過來尋她,終於讓她回過神。




陸玄愔摸了摸她的手,發現冷得像冰塊,臉色變得冷峻,直接用斗篷將她裹起來,帶回房裡,將她放到暖乎乎的薰籠上。




“王爺。”褚映玉感受著身子瞬間被熱氣包圍,身體漸漸地暖和起來,平靜地開口道,“當年長平侯夫人懷孕時,長平侯也讓另一個女人懷孕了,我可能就是另一個女人的孩子,長平侯夫人肚子裡的孩子在難產時就死了……”




說到這裡,她的情緒有些低落。




其實她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母親是個見不得人的,若是如此,倒也能明白孟蓉對自己的厭惡和恨意。




因為孟蓉自己的孩子死了,反倒是她活下來。




陸玄愔握著她的手,想讓這雙手暖和一些,擔憂地看著她。




“映玉……”




褚映玉朝他笑了笑,看起來心平氣和,“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這其中還有很多疑問不能解,須得找到當年伺候長平侯夫人的下人,才能清楚真相。”




見他眼裡露出心疼之色,褚映玉有些莞爾,“王爺,其實確認我不是她的孩子,我心裡只有高興。”




沒有孩子不孺慕自己的母親。




小時候的褚映玉總是很難過地想,為何母親不愛她,只愛褚惜玉和褚瑾玉,難道




()是她不好嗎?




現在知道孟蓉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她心裡只有慶幸。




原來不是她不好,而是孟蓉不是她的母親,所以不能愛她罷了。




陸玄愔見不得她如此,明明在笑,其實心裡在難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難過,還以為自己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