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墨水 作品

第180章 ‘寧凡’之死

    明玉樓六層,氣氛旖旎。

    桌案上,一鼎香爐燃著紫色香菸,是晉國一種名為‘思暖’的香料。

    床榻上,紗簾遮掩,其內看不真切,隱隱可見一男一女,並排躺在錦被之上。

    錦被是紅色鸞鳳繡飾,牆上則畫著美人圖,紗簾遮掩下,一丈二尺寬的大床,散著絲絲女子幽香。

    雲若薇心跳很快,很快,在她身邊,幾乎貼著肩,躺著寧凡。

    這床,這麼大,一看就不是休息用的,而是辦事用的。自己求寧凡入夢斬魔,寧凡竟帶著自己來這種靡靡之床,真是,真是…

    “無恥!”她心潮難平,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

    “呃…這床是明玉樓原有的,狐偃統領送與我時,便有此床,這無恥二字,從何說起。”

    “我警告你,你若敢對我如何…”

    “我不會對你如何…好了,快快入夢吧。這還是我第一次嘗試以小妖術入夢。”

    “你會小妖術?”

    雲若薇明眸訝異,側過身,古怪打量著寧凡。

    人族,有妖血都很稀有了,竟然還會施展妖術…他有妖脈?罷了罷了,他本是這麼奇怪的。

    這一側身,令雲若薇的臉,幾乎貼在寧凡耳邊,輕呵的香氣,傳到寧凡耳邊,好近!

    她瞬間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失態,立刻平躺,心跳卻更快。

    好在寧凡一心放在入夢術的妖術指訣上,對雲若薇的行為,也並未多麼在乎。

    若是他真居心叵測,想對雲若薇如何,多半早趁此機會,一個翻身,採陰指一點,便得償所願。

    雲若薇暗暗鬆了口氣,知曉自己算是誤會了寧凡,看起來,寧凡雖然行為無恥,但心,卻是沉穩的,並不輕佻。

    想起才過去數年,當年的秀氣少年,已成為一個青年,法力不凡。當年自己面對寧凡,輕描淡寫,如今,卻還得處處提防寧凡,警惕、忌憚之極。

    若再過數年,數十年,數百年,多半自己,只能仰望寧凡吧…

    而讓她目光異彩一蕩的,是寧凡已自顧自掐起入夢術之訣。

    五百小妖術,最低靈級,是妖術基礎中的基礎。但入夢術,卻是小妖術中,罕有幾種達到丹級的小妖術。

    指訣不多,僅十幾個訣印,比起尋常丹級法術數十訣印,少了很多…這便是化繁至簡的小妖術,沒有一絲多餘,卻能丹級,卻能…入夢!

    入夢,侵入他人夢境!

    此術,在凡間傳說中,留下許多佳話。諸如女妖傾慕書生,夜夜入夢與之歡好…又如襄王有夢,與神女相會…

    這種手段,修士做不到,唯有妖術可以做到。修士可以搜魂滅憶,妖術卻可侵入他人記憶中,夢境裡。

    十幾個訣印,寧凡第一次掐動,訣印生澀,勾指艱難,當指訣掐動,明明無阻擋之物,卻好似每一根手指,都在水中劃過一般,似觸碰到什麼東西。

    那東西,是天地之力,妖術歸根結底,是要勾動天地之力。

    第一次掐決,太慢,並失敗,但這已足以讓雲若薇動容,當年她修習此術之時,第一次施術,根本無法掐完指印,十餘遍後,才能第一次完全掐完指印。

    但第二次掐決,寧凡已可勾動一絲天地之力,轉化妖術。第三次掐決,已幾乎成功,卻被起自行中斷。

    原因麼,他要與雲若薇一同入夢,卻不可一人先掐決。

    “入夢術,我已明悟,這便入夢吧。”

    “嗯,好…”雲若薇的心中,已將寧凡定位為資質妖孽之人,想起接下來的事,她不由的俏臉一紅,吞吞吐吐補充道。

    “稍後,我二人一併掐決,訣成之時,立刻,牽手相握…記住,要迅速牽住我的手…”

    說這話時,雲若薇的手,正自微微顫抖。

    一想到即將被寧凡握住手,她便有些紛亂。

    但若不指尖相握,便無法一同入夢…

    忍一忍吧,為了斬心魔…

    她貝齒輕咬,好似赴死一般,慨然道,“好!開始吧!”

    “嗯。”

    二人齊齊掐決,指勾天地,小妖術,入夢術!

    此術印成之時,一絲玄異的妖力,將二人心念一籠,徐徐飄起,好似離體一般。

    這一刻,雲若薇一咬牙,不再猶豫,抓住了寧凡的手。

    一邊是冰涼、柔軟的柔荑,一邊是微微粗糙但寬厚的手掌。

    雲若薇一面含羞,一面感嘆寧凡的手,竟如此粗糙,定是久經苦難…

    而寧凡,在握住雲若薇手掌一刻,亦暗暗心贊…此女的膚質很好,天然有彈性。不過此話他不會說出,以免再惹雲若薇惱怒。

    二人幾乎在握手之時,同時閤眼,兩道心念,在雲若薇的引領下,齊齊沉入雲若薇天靈之內。

    繁花似錦,草長鶯飛,春暖花開的雲若寺外,天空如藍。一赤足女子、一青年,牽手出現在這片天地。

    此地,為夢境!

    此地景物,寧凡見過…越國以西的諸國中,一個名為明國的地界,當年老魔帶著寧凡來此地,踏蘭若寺,考驗自己…在這裡,自己褻瀆了雲若薇,在這裡,老魔下定決心,帶自己踢天離宗。

    “此地風景不錯,當日乘夜而來,倒是沒有欣賞到這般精緻,不過看起來,這蘭若寺與那日所見,依稀有些不同。似乎,少了些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