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視線

               　　無殤輕輕落地，緩步走至盧瑟身旁。

　　天邊撒下黎明後的第一縷晨曦，由海平面向大地層層推進，暖洋洋的，驅走了夜的寒涼。

　　晨光照耀在盧瑟虛弱的臉上，此刻的他滿臉皺紋，面容枯槁，眼眶深陷，連同頭髮都已經掉的一根不剩，徹底認不出原本的模樣，彷彿隨時都有嚥氣的可能。

　　盧瑟艱難地扭動腦袋看向無殤，嘴裡跟著冒出幾縷黑灰，本應輕而易舉的動作卻彷彿要耗盡他一生的氣力。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不，我只是來確認你死沒死透。”無殤回道。

　　“為什麼……為什麼……”

　　盧瑟艱難地開合著嘴唇，每說出幾個字都要喘上許久。

　　“我明明已經……獲得了與你等同的力量……為什麼……還是會敗給你……”

　　無殤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用生命之契換來力量的盧瑟固然擁有了與他正面一戰的資本，但無論戰鬥經驗、戰鬥技巧，還是戰鬥技能方面盧瑟都差了太多。

　　在無殤看來，盧瑟就像個手裡拿著槍的三歲稚童，明明手握利器卻不懂運用，其結果必然是不堪一擊。

　　“小子……得意嗎？你代表正義擊敗了作為壞蛋的我……但是……當初我受苦受難的時候你、你們在哪？為什麼我飄零半生……終於尋得明主追隨的時候……你們卻又要跳出來伸張正義？真是可笑至極……”

　　“高高在上的你擁有一切……你不會懂垃圾桶裡餿臭的饅頭是什麼滋味……你更不會懂趴在地上和狗搶食吃是怎樣的辛酸……”

　　“不，我懂。”無殤神情微動，語氣淡淡的回道。

　　“什、什麼？”

　　盧瑟聞言似乎被氣到了，呼吸猛然加重，從牙縫裡勉強擠出兩個字來。

　　“虛、虛偽！”

　　“事實從不會因為你相信與否而改變，沒有幾個人有幸能生來擁有一切，這世間苦難者諸多，亦從不只你一個。”

　　說罷，無殤不再多言，隨即向遠處招了招手。

　　帶領分部部隊的指揮官見狀立馬屁顛屁顛的跑過來，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大佬，得抱緊大腿才行。

　　“尊敬的長官您好，請問有什麼是屬下能為您效勞的？”

　　“將他帶走，嚴加看管。”無殤指著躺在地上的盧瑟說道。

　　“這……”指揮官神情略顯為難。

　　“有什麼疑問麼？”

　　“長官，屬下看他這個樣子，感覺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似的，請問是否需要立即實施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