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不周 作品

第10章 腐朽的快樂

    “你還記得她吟的什麼詩嗎?”曹苗打了個哈欠。

    紅杏歪著腦袋想了想。“記不清了,只知道什麼花,什麼琴的。”

    曹苗沒有再問,閉上眼睛假寐。他對古詩賦瞭解不多,之前的曹苗倒是讀過不少詩,可是急切之間,他也想不起哪一首裡面有花有琴。又或者正如紅杏所說,這就是青桃自己作的詩,那他更無從猜起了。

    但紅杏所言也並非無用,至少說明青桃不是普通人家出身,或許原來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子弟,如今卻成了侍候人的奴婢。

    按她的年齡來算,家道中落,成為官奴婢應該就是七八年以內的事,最多不會超過十年。今年是諸葛亮第一次北伐,往前推十年,正是漢魏禪代的前夜,許都、鄴城都發生過叛亂,牽連甚廣,或許青桃就是其中某個人的子女。

    政治鬥爭就是這麼殘酷,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曹植不就是這樣的例子?名為藩王,實為囚徒,還不如青桃呢。

    命運的咽喉啊,千萬不能扼在別人的手裡。

    紅杏捶完了一個腿,又換到另一側。雖然她很小心,還是驚動了出神的曹苗。曹苗沒什麼反應,她卻怯怯的伏地請罪,動作熟練,純粹出乎本能,小小的身子竟有些顫抖。

    曹苗有些意外。在此之前,他就留意到青桃、紅杏雖是他的貼身婢女,卻與他並不親近,反倒有敬而遠之的跡象。此刻見紅杏這般模樣,他意識到,之前的曹苗或許傷害過她們。

    一個瘋子,有什麼幹不出來的。

    曹苗一時犯了難。我是應該像以前一樣對待青桃、紅杏,以免別人看出破綻,還是略做改變?

    迅速權衡了一下利弊,曹苗惡聲惡氣的哼了一聲:“仔細著點,要不揭了你的皮。”說著,抬起自己的腿。紅杏雖然捱了罵,卻如釋重負,忙不迭的請罪,將曹苗的腿抱在懷中,小心翼翼的揉捏起來。

    東室內,青桃站在窗前,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眼中閃過一絲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