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行 作品

第三百七十六章:什麼都懂的李酒酒


                 方歌漁倒是不怎麼在意孟子非的死活,她上下將蘇靖打量了一眼,狐疑道:“那可真是奇怪了,如果真是如此,你早該聽見孟子非私下面見第二河就該動手了,怎麼還如此有耐心的聽他將自述條條罪狀?”

  大小姐眼珠子一轉,道:“可是他的自述還尚未結束,你既然都這麼有耐心了,為何不繼續聽下去再將他千刀萬剮?突然繃不住性子突然出手又是緣何?”

  蘇靖淡道:“想出手便出手。”

  方歌漁目光一抬:“你在生什麼氣啊?”

  咻!

  方歌漁額前斷落幾縷秀髮,劍意在那隻玉白的指尖繚繞不散。

  方歌漁面色僵硬。

  蘇靖撣了撣衣袖,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生氣了。”

  她面容清冷,與往常無異,只是她說話時目光下意識望向了別處,然後才意識到這樣的舉動會讓她顯得心虛,然後轉過首來。

  靖姑娘冷冷清清且認真的又重複了一遍:“我沒有生氣。”

  一眾人:“……”

  為何忽然覺得方才還冰冷嚇人充滿殺機的蘇靖突然不那麼可怕了。

  百里安為孟子非上好傷藥,止了血,他神色微凝,看著孟子非身上被第二河重創出來的傷痕,垂了眼斂,道:“為何要同我說這些?”

  孟子非面容複雜:“我這一生,過得潦草平庸,荒唐混賬,可偏偏還想叫旁人曉得我是一位仁禮孝義的君子,可是我知曉,我只是一個卑劣的俗子凡人。

  我有慾望,有無法得到滿足的巨大願望,生成了骨子裡也有無法逆轉的劣根性,我並非君子,卻要強裝君子,到頭來變作這副模樣我自己都覺得噁心。”

  百里安很平靜,也很冷靜:“這並非是你讓你自白的理由。”

  “是的。”孟子非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自嘲一笑,道:“說來說去,都只是讓我自己更體面的藉口罷了,我只是見到了幽鬼郎那般模樣,彷彿看到了未來的自己。”

  第二河善於蠱惑人心,看透人內心最深的慾望,牽引出慾望裡的黑暗無限放大,然後步步淪為他的掌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