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的小月亮 作品

第二百九十六章 交鋒

    不過外貌並非是最重要的,南明和看人也絕對不會僅僅只看一個人的外貌究竟如何。

    若非南明和不會看相,他倒很想看看梁喑此人究竟是個什麼命格。

    他才剛剛想到這裡,耳邊似乎傳來一個忽近忽遠的聲音。

    “他啊,面相刻薄,一輩子生離死別、求而不得,做人用旁人做棋子,又為別人做了嫁衣,英年早逝,一事無成,就算是到了最後的時候,也不過亂入荒冢,連進黃陵都入不得,史書記載,他也不過是野史之中驚鴻一筆,亂象一叢,無非如此——這個人,天生就沒有帝王相,亦沒有那個帝王命啊。”

    是個有些悠長,又偏生帶著一點兒故意做出來的油滑感的蒼老聲音。

    南明和可以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聲音。

    但是這個聲音,南明和卻隱隱約約感覺到了熟悉。

    他覺得自己應當是在哪裡聽過這句話的,可是究竟是在什麼時候?

    南明和竟然也會有想不起來的時候了。

    他感覺梁喑的臉,還有那句忽然蹦出來話語,都是他似乎在哪裡聽到過的,見到過的場景。

    而且他似乎又想起來一個梁喑的眼神。

    他的眼神之中帶著暴怒,帶著嫉恨,帶著一股子陰狠的勁頭;

    可是他的眼神之中也帶著悔恨,帶著悲傷,帶著一股子蒼涼和蕭索;

    這些眼神南明和都是可以理解的,唯獨叫南明和最最不能夠理解的就是,他的眼神之中又似乎帶著一股子孤傲的自得——他在得意什麼?

    南明和清楚地記得那個自得不是衝著別人來的,是衝著他來的。

    梁喑在自己的面前,還有什麼可得意的嗎?

    可是南明和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他皺著眉頭想要回想這一段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記憶之中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渾然混在了一處,壓根就分不清楚你你我我了,甚至連之前的記憶都雜亂無章,一時間叫南明和都覺得頭疼了。

    他輕微地晃了晃頭,再想看梁喑的時候,就發覺梁喑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地睜開了眼睛。

    梁喑在看他。

    和南明和一樣,梁喑也沒有說話。

    即使梁華還像個愧疚的,什麼也不懂的大孩子一樣,握著梁喑的手,絮絮叨叨地輕聲說他對不起他,梁喑的注意力也絲毫沒有一分放在了梁華的身上,反而都在他身後不遠處,還在營帳門口站著的南明和身上。

    營帳被他打起來了一半,他就站在營帳的門口,半個身子在帳子裡頭昏昏暗暗的光線之中,半個身子在外頭一地的陽光裡,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反差。

    正如同南明和幾乎是極為細緻地在梁喑整個人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一樣,梁喑也正是如此,毫無遮掩地打量著南明和。

    青年人的身量頎長,因為常年修武的緣故,他即使是微微低著頭,要從帳子外頭進到裡頭來,他的脊背仍然是筆直的,整個人都如同清風修竹一般,行雲流水,毫不滯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