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的小月亮 作品

第四十章任謠

    但她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將自己眼裡的驚懼皆藏了起來,換回剛剛那般文雅柔順的模樣,輕聲道:“是。”

    得了這個話,晏昭昭彷彿就輕鬆起來了。

    “那可真是不湊巧,我早已拜讀過這首詩了。”

    晏昭昭將手裡的紙輕輕一鬆,彷彿拿著的不是剛剛受了諸人百般讚歎的一首詩,就這樣輕飄飄地讓這首詩從指間落下。

    滿室寂然。

    誰也沒有想到晏昭昭竟敢直接這麼說,大羲世家向來講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姑娘們在後宅裡鬧成什麼模樣,出來也是頂著一個姓的,再氣不過也不過如晏芳華一樣說兩句上眼藥,還從未有人和晏昭昭這樣張狂肆意。

    晏昭昭直接從這張紙上踩了過去,就像是她方才直接將晏芳華的面子踩在了地上一般。

    左右之人被她這般話語與閒庭漫步的態度震住,竟不自覺地讓開一條路來,讓她一個人走到了主座前。

    主座上坐的是福王府的兩位姑娘,她們對視一眼,年紀小些的梁憶便站起了身,將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

    晏昭昭便這般施施然地坐了下來,嬌聲之中彷彿碾碎了胭脂紅粉與鴛鴦利劍,直指一邊臉色已經蒼白下來的晏芳華:“大姐姐,我再問你一次,這首詩是你自己寫的麼?”

    晏芳華的答案已經寫在了臉上,可她還是挺直了背,看著晏昭昭:“是。”

    晏昭昭注意到晏芳華與身側的晏芳蕪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之中的相處模式並無不妥,卻令人無端覺得奇怪起來。

    更何況——晏昭昭覺得晏芳華的神情總有哪裡奇怪的地方,前幾日才病來如山倒,今日竟活蹦亂跳起來。

    到底……有哪裡不對?

    聯想到上輩子晏芳蕪對自己的救濟,晏昭昭心裡有些微微的茫然,卻很快滑過了。

    “那真是太不湊巧了,我竟不知道大姐姐如此蘭心蕙質,竟能與旁人靈感共通。”

    這話不過是拖延之語,她要扇晏芳華的臉,從來不靠隻言片語——她在等南明和帶著任謠過來。

    任謠——晏昭昭總覺得這個名字有哪裡不妥當,可上輩子任謠太過曇花一現,她身上的傲氣和風骨在官場之中並非什麼好事,於是很快就沉寂了下去,晏昭昭掌權的時候,任謠早已成為了歷史之中已經離開的一個死人。

    晏芳華,晏芳蕪,任謠,四月四,福王府,這其中彷彿隱約有些關聯,可是上輩子能用的消息實在太少,晏昭昭什麼也想不起來。

    晏昭昭抿了一口手裡的茶,抬眼便瞧見小翠的身影在一側躲躲藏藏,南明和淡淡地站在她身邊,目光之中一片幽深。

    也正是她抬頭的那一刻,晏昭昭才看到南明和冷硬的頷角鬆動了下來。

    於是她勾唇笑了笑,無聲地給了他一個眼神。

    隨後一個爽利的嗓音響了起來:“奴婢竟是不知道,閒來無事裡寫的詩,竟也能與人雷同。”

    與在座的各位世家小姐不同,這嗓音成熟的多,譏誚之意卻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