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圖李的貓 作品

第一八七章墨家多才俊(上)


  金鈴兒仍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

  她的腳腕細且白,上面繫著一圈金色的小鈴鐺,走起路來,小鈴鐺一晃一晃的,清脆的鈴鐺聲在風中飄蕩。

  墨瞿濯看了自己哥哥還有這鈴兒姐姐一眼,吐了吐舌頭放下那兩個金鈴兒帶來的包袱便跑出了屋子去。

  墨硯池見得自己弟弟走了,急忙讓金鈴兒坐在了火堆旁。

  兩人相對而坐,誰都不知道說什麼,只顧低著頭。

  在屋外的墨瞿濯雖然被凍得夠嗆,小手都凍得發紫,但還是蹲在了屋外,一臉壞笑的趴在牆角,偷聽自己哥哥和鈴兒姐說話。

  墨瞿濯搓著手,比他哥哥都還緊張。

  聽得二人在屋子內不說話,墨瞿濯氣得直跺腳。

  他已經給哥哥創造機會了,可哥哥就和木頭一樣,平時比較能說,可現在正到了他說話的時候,反而沒了嘴巴。

  良久之後,還是金鈴兒紅著臉小聲的說道:“墨公子,對不起……”

  墨瞿濯聽到“墨公子”三個字,直皺眉頭,握起了拳頭小聲的嘀咕道:“喊什麼公子啊,叫他硯池。”

  隨後憂心忡忡的說道:“你這樣啊,怎麼和姜伯期大哥爭啊!”

  屋子外的墨瞿濯為兩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而屋子內的兩人卻顯得不慌不忙。

  “金姑娘……”

  墨硯池才喊了三個字,金鈴兒便小聲的說道:“叫我鈴兒就好。”

  在屋外偷聽的墨瞿濯聽到這話,興奮的握緊了拳頭,長舒了一口氣:“對嘛,這樣才對。為了找一個嫂子,我容易麼我!”

  墨硯池鼓足了勇氣,點了點頭喊道:“鈴兒姑娘,其實你不必如此,這事兒對我影響不大。”

  墨硯池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硬著頭皮這樣說道。

  金鈴兒嘆了一口氣道:“墨公子,你別瞞我了。就算你被救出去,地位也不如從前。我真的不知道我哥哥允許我找你是為了……”

  金鈴兒與墨硯池也如同李義山和羅秋彤一般,其實心裡都有彼此,可二人礙於身份,且彼此都是含蓄的人,方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那時候金淵得到裂天的命令之後,金鈴兒的哥哥正好是他手下,於是他們就騙了金鈴兒,讓金鈴兒把墨硯池給騙出來,隨後佈下重重陷阱,生擒了他們兩兄弟。

  說實話,其實抓到這兩個人並沒有多大影響。

  而且身為墨家的俠義之客,又豈會貪生怕死。若是貪生怕死之人,也無法進入墨家學派,做俠義事,哪有不捨生忘死的?

  別說這兩兄弟早已做好了但求一死的準備,就連封印中墨家的老祖們知道這個消息也沒多在意。他們墨家之人,絕對不受任何人威脅。用墨硯池的性命威脅他們,還不如用百姓性命來威脅他們。

  只是讓墨硯池沒想到的是,這金烏一族似乎改了性子,不但沒有折磨他,反而禮待有加。就拿現在居住的環境來說,他們金烏一脈遭遇大敗,不少妖族士兵也好,屬於他們的族群也罷,都不一定有煤炭,有吃的。雖然說這煤炭對於他們修煉之人來說可有可無,但也能看出這金烏一脈的態度來。

  最讓墨硯池意外的,還是這些金烏一脈的行事方法變了,讓墨硯池略微的有些擔憂。

  以前金烏一脈抓到敵人,要麼就直接殺了,要麼就往死了折磨。可這一次抓到他之後,只是封了他的修為,但對他禮待有加,一口一個先生的叫著。

  這個柔和的法子他擔心會騙到一些人族,讓不少鬱郁不得志的人族倒戈。

  而且,這金烏一脈抓他的原因,居然是為了學習,學習墨家的機關術。

  不僅如此,墨硯池還聽說了,他們不僅抓了他,也抓了不少諸子百家的弟子,同樣沒有折磨他們,反而是虛心向他們學習。

  墨硯池的擔憂,就來自於這兒。

  想出這個法子的人絕對不簡單,不管是眼光還是戰略都不弱。若是真讓他們都學了去,那可能會遺禍無窮。

  墨硯池想到這兒,嘆了一口氣,對金鈴兒說道:“其實你真的不用管我,他們在沒有學習到我墨家機關術之前,絕對不會對我們兩兄弟出手的。反倒是你,若是你把我們放走,你的家人怎麼辦?你怎麼辦?”

  墨硯池看著面前的金鈴兒,想到了金不敗這個人渣。在金不敗的眼中,甚至可以說是在金烏一脈的眼中,沒什麼血脈,只有強弱。

  若是金鈴兒真的放了自己,後果可想而知。

  金鈴兒低著頭,咬著自己的下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一滴淚落入了燒得正旺的碳火中,聲音哽咽的說道:“可……你們兩兄弟……”

  墨硯池露出了笑容,壯起了膽子,扶起了金鈴兒的肩頭說道:“別擔心,我是墨家的人,而且我祖上可是墨家的矩子,墨家一定會來救我的。說不定啊,我們墨家未來的矩子也會來救我。”

  “雖然說我現在身陷囹圄,可卻沒什麼危險。反而是你和叔叔阿姨要擔心一下自己,你們在金烏一脈中血脈是不錯,可如今沒了強大的長輩庇護,處境比我還艱難。”

  說到這兒,金鈴兒低著頭沒有回答他,氣氛頓時沉默了下來,只有那碳火偶爾發出點兒“噼裡啪啦”的聲音想活躍一下氣氛,可也無濟於事。

  墨硯池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了一顆糖,在金鈴兒眼前晃。

  “鈴兒姑娘,你看這是什麼?”墨硯池露出了笑容。

  金鈴兒終於抬起了頭,擦了擦自己的臉,如同一個小孩子說道:“墨公子還買糖。”

  “你讓我叫你鈴兒,你怎麼還叫我墨公子,像以前,叫我硯池就好或者叫我姓墨的也行。”墨硯池急忙說道。

  在屋外聽到這話的墨瞿濯,露出了老懷安慰的表情。雖說用糖哄女孩子的手段他一個小孩都不屑於用,但自己的哥哥至少開竅了。

  “好……吧,硯池……”聽到這聲音,墨硯池的心裡如同被抹了蜜糖一般。

  “我路過長安,突然看到有糖,想到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於是就買了糖,還是橘子味的。”墨硯池說著,壯起了膽子,把那顆糖放在了金鈴兒的手心之中。

  金鈴兒看著他,一雙眸子似乎是因為方才沾染了淚水的緣故,眼睫毛眨啊眨,眸子中的光忽閃忽閃的,彷彿是星星在說話。

  “你……專門去買的?”

  墨硯池的臉立馬就燙了起來,比這碳還紅,比這碳還燙。

  “沒有,墨瞿濯這傢伙要吃的,所以就順道……”他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越說聲音越小。

  在外面偷聽的墨瞿濯恨不得錘自己哥哥幾下,他喜歡吃啥糖啊,他連蟲牙都沒一顆。自己哥哥也真的是笨,為什麼不敢大大方方的承認呢?

  “哦。”金鈴兒聽到這話,似乎有些低落。

  墨硯池沒有察覺到這細節,接著說道:“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我記得是我和姜伯期那傢伙被金烏一脈的人衝散了,這才遇到了,還把你的橘子樹和橘子給毀了。”

  “在封印之中,那漫天沙漠裡,要種植一顆橘子樹多難啊!”

  “其實當初我生氣不是因為橘子難種,也不是因為這橘子珍貴。那顆橘子樹啊,是我遇到的一位前輩種的,他說他希望以後能在沙漠裡種糧食,種果樹,那時候大家就不用為了吃的而打來打去了。那位前輩姓袁,好像是出身於什麼龍一脈。他把橘子樹苗給我,告訴我說等到哪一天這橘子樹能夠在沙漠中活下來,並且結出果實,戰爭就有可能消失了。所以,後來我到了墨家,也一直想種橘子樹。”

  “神農一脈,他們是值得所有族群尊敬的人。”墨硯池笑著說道,隨即又補充了一句:“把他們的東西毀了,還真是罪過。當時我們還說你傻了,非要在沙漠中種橘子樹。所以,我就一直以為你種橘子樹,是因為想吃橘子了。在封印裡的時候,好多東西都沒有。那些東西的滋味,只有字啊書上有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