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圖李的貓 作品

第七十四章海波平


  魚夭猛地單膝下跪,同徐長安自爆了身份。

  別說徐長安了,就算是虺子畫和蚩天行都覺得不可思議。

  徐長安才獲得了矩子令,便有墨家之人來投。而且,湛胥似乎對這矩子令也十分看重。

  徐長安拿出了懷裡的矩子令,仔細的看了看手裡的那塊令牌,隨後朝著半跪在地上的魚夭一亮,隨即魚夭急忙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徐長安。

  眾人見得魚夭這種態度,心裡隨即一凜。

  “弟子不敢!”

  聽到這話,徐長安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

  魚夭的態度實在是太好了,好的有些卑微,不僅讓徐長安不高興,更讓徐長安有些不習慣。

  他嘆了一口氣,對著魚夭說道:“你不必如此,我拿出這令牌來,不是為了向你示威,只是為了讓你看一看,這是不是真的,你別莫錯認了便好。”

  徐長安此番作為,其一是的確不喜歡魚夭這卑微的作態,其二便是黑袍師傅已經在腦海中提醒他了,提醒徐長安把這令牌遞給魚夭看看,但凡是墨家弟子,都有一個身份認證。把這令牌遞給魚夭看看,既能表達墨家兼愛平等的觀念,又能試探魚夭的真實身份。

  魚夭抬起了頭,先是有些意外的看了徐長安一眼,隨後眼神又恢復了尋常,墨家之人向來不拘小節,沒那麼多的繁文縟節,墨家講究的就是兼愛非攻、節用、明鬼、天志,不管是人也要,妖也罷,始終要堅持平等。

  故此,徐長安的這個動作,既出乎她的意料,又算得上不出乎她的意料。

  “起來說話吧!”徐長安將手裡的令牌遞過去的同時輕聲說道。

  魚夭點了點頭,站了起來,但她方才從海中而來,全身都溼漉漉的,她轉頭看了一眼四周,虺子畫知道墨家的人對於矩子和矩子令都十分的尊重,手若是溼的,絕對不會拿這墨家的信物。

  虺子畫找了一塊布,讓魚夭擦乾了雙手,魚夭這才低著頭,恭恭敬敬的把徐長安遞過來的矩子令接在了手裡。

  魚夭拿到這矩子令仔細的看了看,隨後從自己身上也拿出了一枚黑色的令牌,這枚令牌比起徐長安的令牌小了不少,而且令牌之上不是刻著“矩子”二字,而是刻著一個“墨”字。

  魚夭拿著兩塊令牌,相互碰了碰,隨後點點頭說臉上出現了笑容,急忙說道:“沒錯,是矩子大人。”

  “行了,這頭小妖應該是有了奇遇,得到了墨家傳承。”

  整一套流程下來,魚夭所有細節都對得上墨家弟子的身份,絲毫不差。

  若是方才這魚夭沒有拿出令牌,沒有擦乾手的細節,恐怕都要被虺子畫和黑袍老人給否定了。

  虺子畫也點了點頭說道:“你完全可以信任她,是墨家弟子。”

  徐長安聞言,臉上露出了笑意,他本就因為體內的玉府想找一個墨家的弟子,沒想到就在這兒遇到了。

  不過,問玉府的事兒得慢慢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問清楚魚夭口中說的危險究竟來自於何處。

  “你說有危險,是什麼危險?”

  魚夭收起了找到墨家矩子的喜悅,撩了撩頭髮,急忙說道:“方才在龍島之上我見到矩子拿出了令牌,所以等矩子大人離開之後,我便急忙跟著來了。”

  “只是,當我追尋矩子大人的時候,我在海里的姐妹告訴我,有一艘刻著相柳的大船在海面上游蕩。我得知之後,便親自潛了過去,卻發現那湛胥想截殺矩子,搶奪矩子的令牌。若是讓他拿到了矩子令,恐怕危害不會比打開封印小多少。還請矩子思量一下,作何打算?這矩子令絕對不能落在湛胥的手裡。”

  魚夭憂心忡忡的說道,正因為她是真的墨家弟子,所以才真心的擔憂墨家的前途,擔憂天下的太平。

  “那你知道他有多少人馬嗎?最高修為是多高?”徐長安並不驚慌,如今他修為雖然不高,可因為黑袍師傅那特殊功法的緣故,他法力極其的雄厚,戰力也不俗。若是對方出動了搖星境,那他也大可以逼得他們的天劫出現。故此,徐長安對於湛胥的截殺並不放在眼裡。

  再不濟,他身邊還有一位高手。

  若是虺子畫出手,顯露出搖星巔峰的修為,對方必然會望風而逃。

  徐長安對於自己的安危倒是不在乎,如今龍島事了,他只想急忙去援馳李道一。

  “估計幾十位高手吧?最差應該都有開天境,我們其實可以繞道而行。”魚夭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徐長安聽到這話,搖了搖頭。

  “我還就怕他請來的人不強。”徐長安笑著說道。

  “可……”

  魚夭似乎還想說什麼,蚩天行便站了出來,歪著頭眯著眼看著魚夭說道:“姐姐別擔心,徐大哥肯定不會拿我們的性命冒險的。”

  既然蚩天行都這麼說了,魚夭也不好再多說。

  “我們去見一見我們的老朋友吧!”

  徐長安說完,他們的船不僅沒有避開湛胥,反而迎著湛胥的方向而去。

  ……

  湛胥推著輪椅,來到了甲板之上。

  他微微抬頭遠眺,看到了徐長安等人的大船正緩緩朝著這兒而來。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湛胥嘴角出現了一抹微笑,隨後揮了揮手,二十多位開天境大妖紛紛跳下了這大船,呆在了海中埋伏了起來。

  月明星稀,月光照在了海面之上,只見海面之上波濤暗湧,雖然月兒之下的景色不錯,但恐怕待追這兒會有一場血雨腥風。

  大船緩緩的靠了過來,在距離湛胥的大船一定距離之後,徐長安等人乘坐的大船也停了下來。

  徐長安杵著少虡劍來到了甲板之上,海風微微撩起了他的青衫,也撩撥了他的長髮。

  徐長安迎向了對面的湛胥,彷彿不知道湛胥來截殺他一般,彷彿他們是偶遇的老朋友一般,徐長安開口輕聲笑道:“湛胥公子,好雅興啊!波濤隨海逝,海上新月生。應該是一副美景,只不過我這瞎子,看不到了,可惜啊!”

  徐長安彷彿是在自嘲,雖然明明知道對方是來截殺自己的,但徐長安仍舊說著風月。